&ep;&ep;林琰早看见了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那一位,那人显是也认出了林琰,本来还显得有些疏离冷漠的脸上也带了三分暖色。

&ep;&ep;“这位林琰,乃是我在书院那两年的同窗。”司徒岚拉了林琰喜滋滋地介绍,“这位安乐侯云宁,我姑母安怡长公主独子,是我的表弟。都不是什么外人,子非你也不必多礼了。”

&ep;&ep;安乐侯云宁亦点了点头,“确实不必多礼。”

&ep;&ep;林琰从善如流,拱手笑道:“如此,便请侯爷恕子非无礼了。”

&ep;&ep;顿了一顿,还是深深一揖下去,“多谢侯爷那日出手,林琰感激不尽。”

&ep;&ep;这话贾琏听不明白,司徒岚却是立时便回过味儿来了。他与林琰相交这几年,从未听他那般夸赞过一个人,这心里还浸着一坛子醋呢,闹了半晌,敢情林琰大力赞赏之人,竟是自己的表弟?

&ep;&ep;司徒岚心里颇感不是滋味,略略侧了侧身子,站在了林琰与云宁之间,“那个,子非啊,你这身上不是还病着?”

&ep;&ep;林琰会意,让开了路,笑道:“王爷,侯爷,请。”

&ep;&ep;他的院子本就极大,正房当中的三间大屋子并未隔断,因此里边儿极是轩敞。林琰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因此布置得最是合乎自己的心意。司徒岚常来常往,瞧着林琰浑身上下无一不好,自然也爱屋及乌。贾琏这边儿战战兢兢地跟着,一心想着不能失礼失仪,哪里还顾得看屋子?

&ep;&ep;唯有云宁进屋后和司徒岚分左右坐下,打量了一番,看向司徒岚。司徒岚眉角微挑,脸上很有些自得之色。

&ep;&ep;又见有两个装束一样的丫头端了茶上来,容貌虽是普通,看着却也干净。

&ep;&ep;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朝云宁笑道:“子非这里的茶倒也罢了,他原也不讲究这些。你给他旧年的雨水也好山上的泉水也好,他是喝不出来的。倒是有一样,他这里收着藏着跟宝贝似的,你既来了,不可不尝尝。”

&ep;&ep;云宁不免好奇,林琰便笑道:“不过是几坛子酒罢了,王爷如今还记得,四处替我传着。若是哪天被人惦记着了,我只找王爷去。”

&ep;&ep;司徒岚放下茶杯,“你说的轻巧,既是不宝贝,何不等会子拿了出来?”

&ep;&ep;林琰手指微动,本是习惯了想去戳一戳司徒岚,叫他收敛些,好在忍住了,只从外头唤了人进来,笑着吩咐道:“去外头告诉管家,去开了地窖,里边儿有贴着签子的酒坛。捡那写着秋露白、玉露春、梨花酿的搬上来几坛。”

&ep;&ep;又朝云宁道:“我因有孝在身,不能吃酒饮宴,还望侯爷见谅。那几坛子酒虽是普通,好歹也有了几年了。我寻了古方酿出来的,味道还好。侯爷不嫌弃,且拿回府里尝尝。”

&ep;&ep;云宁听他正在守孝,神色一黯。林琰忽然想起这两回见了云宁,他身上穿着的都是素淡的衣裳,一色的玉佩玉坠全无,想来也是有孝在身的,不由得暗恼自己粗心,先前竟没有想到。

&ep;&ep;司徒岚先前听见林琰说到守孝,也醒悟过来,忙打岔道:“正是这个意思了。你只见你那最好的拿了出来,别糊弄我们。如今虽是不能饮,再放个一两年倒也使得。”

&ep;&ep;林琰朝着碧萝点了点头,碧萝敛衽福身出去了,其间始终低头垂眼,并不偷眼去打量那上首上的两个,显得很是有规矩。

&ep;&ep;司徒岚这里因正感到方才失言,正要再找话题,频频看了林琰两下,林琰好整以暇,只低头吃茶,装作没看见。

&ep;&ep;司徒岚无法,一眼看见了最下边坐着相陪的贾琏,没话找话问道:“你这自称下官,这如今在哪里当差呢?”

&ep;&ep;被冷落了半日的贾琏冷不防被点了名字,忙起身回道:“回王爷话,”俊俏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下官身上捐着同知之职。”

&ep;&ep;司徒岚挑眉笑道:“哦?我朝同知一职也有五品的,也有从六品的。你捐的是哪一个?”

&ep;&ep;“回王爷,下官捐的乃是从六品同知。”

&ep;&ep;司徒岚点头道:“也是。正五品同知我朝均有定例,每府两员。虽只是副职,却有实权,分管事务也不少。从六品却不过是个闲职罢了。”

&ep;&ep;贾琏心里一动,这忠顺王爷乃是皇帝心腹,纵然不能说是权势熏天,起码比自己是高高在天上的。自己在府里说的好听,是长房长子,可老太太那里偏着二叔那一房,不但叫他们住了荣喜堂,就连宝玉也是在老太太跟前亲自养活的。再说如今二房出了个娘娘,气焰日高,府里人多是捧高踩低,早就奉承二房去了。瞧着这个架势,弄不好日后这个爵位真就得落到了宝玉身上。反倒是自己,弄得不尴不尬的,如今和凤姐儿两个,一大家子人只住了一个小院子,每日里竟是成了替二房管家跑腿的。

&ep;&ep;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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