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破碎的声音从夏侯御的口中溢出,他颤抖的手僵硬地捏着帕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擦去血迹。然而这一次,从容鸢的七窍之中流出来的血迹,并未像曾经一样很快便停下来。鲜红的血液溢出不止,随着容鸢的身体轻微抽搐,流出更多。

&ep;&ep;夏侯御的眼睛顿时红了:“无痕!”

&ep;&ep;随着他的呼唤,门外很快闪进来一个人,但却不是无痕,而是无迹。

&ep;&ep;无迹闪身跃进来后,站在床尾看向容鸢,就看见刺目的红色不停地从她的七窍中流出来。顿了顿,无迹说道:“师兄不在,主子有何吩咐?”

&ep;&ep;夏侯御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无痕已经被他派出去了,府中仅仅留下无迹和几只云鹰。

&ep;&ep;“无事,你下去吧。”夏侯御压下失望,对无迹挥了挥手。

&ep;&ep;他方才心急之下,下意识地叫出无痕的名字,本是想寻问他究竟查出线索没有。实际上,不必问,倘若有丝毫线索,下面的人便会第一时间汇报上来。

&ep;&ep;无迹顿了顿,便退了下去。整个屋里,重新寂静下来,只剩下夏侯御和容鸢两人。

&ep;&ep;终于,容鸢的七窍之中不再流血。然而多日不曾进食,又失去许多血液,容鸢的面色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白。夏侯御低头看着握在手里的沾满血迹的帕子,心头升上浓浓的恐惧——再这样下去,鸢儿会死的!

&ep;&ep;指尖一松,沾满血迹的帕子掉落在地,夏侯御伸出左手,挽起袖子露出手腕。而后面色一凝,并指凝气,在腕上划出一道伤口。

&ep;&ep;随后,夏侯御站起身来,右手捏开容鸢的下颌,将左手手腕举在她的嘴边,让流出来的血液一滴滴落入她的口中。

&ep;&ep;鲜红的血液顺着夏侯御的手腕滑下,落入容鸢的口中。昏迷中的容鸢吞咽得十分被动,远远比不上血液流入的速度,很快便被血液涌满了口腔,开始顺着嘴角往外溢出来。

&ep;&ep;夏侯御抿紧嘴唇,眼神中透出一股不甘,掐着容鸢下巴的手改为点向她喉咙处的穴位。受到刺激的容鸢,无意识地加快吞咽。

&ep;&ep;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夏侯御看见容鸢的右手又动了动,不禁眸中迸出喜悦:“鸢儿?你醒了吗?”

&ep;&ep;他一边盯着容鸢的眼睛,一边余光注意容鸢的手指。只见容鸢的食指微微划动,动作虽然微弱,却仍然能看出那是在写字。夏侯御定睛看着,就连给手腕止血都忘记了。

&ep;&ep;容鸢写得很慢,每一个笔画都十分吃力。写完之后,便停住不动了。夏侯御将她写的字连起来读了一遍,方才升起的喜悦顿时消散一空,面色有些变了。

&ep;&ep;不久,容鸢的手指又动起来,一下一下,艰难地划起笔划。这一次写下来的三个字,跟上次的一样。写完之后,便不动了。

&ep;&ep;“不!”等了良久,不见容鸢有其他动作,夏侯御的面色渐渐变了,神情透着一抹仓惶:“鸢儿?鸢儿?你不是那个意思,对不对?”

&ep;&ep;然而任夏侯御如何呼唤,如何推搡,容鸢都不再回应。夏侯御浑身僵硬地坐在床边,无声念着容鸢划出来的三个字,心中的不详愈来愈浓。

&ep;&ep;“对不起?对不起?……鸢儿,你为何要说‘对不起’?”

&ep;&ep;朦胧光晕的世界中,容鸢捂着嘴,泪流满面:“对不起,阿御。”

&ep;&ep;对不起,她不能回去。

&ep;&ep;不是不能回去,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得不离开。望着银镜里夏侯御的面孔,容鸢捂着嘴退后两步,转过身子,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向银镜的对面。

&ep;&ep;对面的那头,也有一面镜子。映出来的画面,是令她心神皆碎,肝胆俱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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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沈从之,你还往哪里跑?”空旷的街道上,满是炸裂的碎砖块、玻璃片,以及各种金属残骸。

&ep;&ep;在满地狼藉中,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身浅色休闲装,本该衬得他斯文清秀,却因为破碎不堪,露出一块块血迹斑斑的皮肤,而显得孱弱可怜。

&ep;&ep;他喘着气,对指着他脑袋的黑洞洞的枪口视而不见,竟然还能笑出来:“来啊,杀了我,为她报仇。”

&ep;&ep;拿枪指着他的人,是一名年轻女子。棕红色的及腰长发,打着波浪大卷,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怒火,使她看起来惊人的美丽:“你以为我不敢?”说罢,便是手腕一移,将枪口转到他的肩头,扣动扳机。

&ep;&ep;“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沈从之的一条手臂顿被炸碎,软成一滩烂泥。

&ep;&ep;容貌绝艳耀眼的女子,轻哼一声,收回原本踩着他胸膛的脚。

&ep;&ep;“很好。楚小姐的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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