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日,皇上的心情其实并不好。然而夏侯熙儿在旁边,乖巧地对他的肩膀进行捏敲捶打,却让皇上难得有些珍惜。大概年纪越大,离死亡越近,便越渴望最真的那份亲情。于是,皇上按捺下胸中的阴郁恼怒,只是开口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ep;&ep;容鸢抓住机会,迅速组织措辞,回答道:“回皇上,民妇的想法便是,有证据便依照证据办案。如果没有证据,便不能随意定一个人的罪。”

&ep;&ep;说到这里,容鸢微微抬眼,打量皇上的神情。但见他老眼半垂,面上神情看不出显然的不耐与怒气,顿了顿说道:“恕民妇大胆,白国郡主没有证据便指控青槐有罪,民妇认为,究其原因,乃是白国郡主不愿服输,借此机会打断比赛之事。”

&ep;&ep;既然李玉箐能够恶意揣度青槐,那么容鸢便不吝于反击回去:“并且,民妇是不是可以猜测,杀害那些女子的人,其实正是白国郡主呢?”

&ep;&ep;皇上听到这里,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挑,随即抬起松弛的眼皮,锐利的目光向容鸢投来。

&ep;&ep;容鸢并不与他对视,只是半垂眼睑,仍旧一副平平的神情。仿佛方才所说的话,是再寻常也不过的事情。什么诬告,什么挑拨邦国之谊,全然同她没有关系。

&ep;&ep;“朕已经答应白国使者,比赛暂时中止,等到真相查明后再议。”皇上盯着容鸢的头顶,张口慢慢说道:“除此之外,朕对她说,查明真相之事,便交由你来办理。期限,为三日。”

&ep;&ep;李玉箐还很年轻,她自以为装得很好,可是她的那点手段,又哪里瞒得过皇上?方才在殿里的一场引经据典、挥泪洒水、指情夺理的表演,在皇上的眼里,简直幼稚得可笑。

&ep;&ep;但是,皇上却顺从了她的意思。只因为,皇上很有些好奇,那位看似无所不能的容氏,究竟会如何应付呢?

&ep;&ep;反正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索性便给容鸢出一道难题,正好可以瞧一场好戏。并且,借此机会,他也可以瞧一瞧,容鸢究竟会如何查办?夏侯御会给予她什么样的帮助?

&ep;&ep;从始至终,皇上对夏侯御也不曾放下疑心,只觉得这个机会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心里有些高兴,然而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不怒自威。

&ep;&ep;只不过,他的这副算盘,却惹着了他的小女儿:“父皇,阿鸢手下又没有兵和权,您怎么能叫她办案呢?何况,三日的期限,又怎么来得及呢?”

&ep;&ep;皇上顿时心下有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这个女儿,如今主意可是越来越多了,不论什么场合都敢质疑他的话了。

&ep;&ep;对于夏侯熙儿的转变,皇上自负皇室血脉,并不相信容鸢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对容鸢的观感始终很差。在心中冷哼一声,看向容鸢说道:“答应下来,或者关押青槐,你选一个吧。”

&ep;&ep;容鸢抿了抿唇,并没有多做犹豫,便道:“我答应。”

&ep;&ep;愚蠢的义气,皇上轻蔑地勾了勾唇,快得仿佛是错觉:“好。你下去吧。”

&ep;&ep;“民妇告退。”容鸢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下了。

&ep;&ep;年轻朝气的身体,坚毅沉稳的眼神,一往无前的自信,这些都早已不是皇上所拥有的了。他看着容鸢转身退下的背影,心情愈发烦躁起来,直到感觉到夏侯熙儿的耐性捏捶,才稍稍平复下来。

&ep;&ep;容鸢出了宣明宫,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路往宫门口行去。好巧不巧,半路上竟然遇见苏丞相与苏安瑾父子。

&ep;&ep;苏丞相仍旧是那张成了精的千年狐狸似的神情,一张老脸上看不出来丝毫表情。而苏安瑾长身玉立,面冠如玉,在一身官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俊。只不过,他面上的阴冷表情却破坏了浑身的气质。

&ep;&ep;苏丞相父子也都看到容鸢。这个曾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过苏玲珑的女子,他们父子绝对记得清清楚楚。擦肩而过时,容鸢甚至感觉得到,从苏安瑾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冰冷与杀意。

&ep;&ep;容鸢只是唇角轻勾,余光瞟了两人一眼,便收了回来,一派自然地继续前行。

&ep;&ep;“哼!”苏安瑾脸色发青,忍不住冷哼一声。被苏丞相瞥去一眼,立时抿了抿唇,再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ep;&ep;容鸢与两人错过之后,没有走多久,便在前方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望见这个身影,容鸢便忍不住眉毛一挑,脚下停住了。

&ep;&ep;远处,那个身影也发现了容鸢,竟然也停下脚步。这让带路的小太监十分莫名,回过头来道:“容氏,快快跟上。”

&ep;&ep;容鸢便笑了,从远方那个身影的身上收回视线,抬脚跟上小太监,口中请求道:“公公,前面那人与我认得,可否让我与他说两句话?”

&ep;&ep;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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