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所以,趁现在练习一下吧,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江景文璀璨地笑著:“我很乐意好人做到底,开始吧。”

&ep;&ep;任祺日看起来颇是挣扎。一个大男人红著脸,说实在的,并不太好看。江景文却是从未移开目光,任祺日几乎没有什麽杂质,他似乎能够明白,为什麽任三爷对这个侄子保护过度了。

&ep;&ep;任祺日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镇定,却说不出什麽话来,带著些微惊慌地轻轻地伸手去执起江景文的手。

&ep;&ep;江景文的手指修长漂亮,指甲粉色圆润,较一般男子纤细却也十分厚实。任祺日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发现到了,江景文的手……和那个人很像。

&ep;&ep;任祺日拿出了其中一只戒指,他的手微微颤著,看了看对头带著温柔浅笑的男人,脑中却是渐渐浮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ep;&ep;王……

&ep;&ep;任祺日手一抖,戒指落在桌上。

&ep;&ep;“抱歉。”任祺日陡然回神,欲缩回手的时候,却让江景文反手握住。

&ep;&ep;江景文将另一只较小的戒指从礼盒中取出,轻轻抬起任祺日的右手,小心慎中。他微垂著眼,慢慢将戒指戴入任祺日的无名指,看了怔怔的任祺日一眼,缓缓地倾身低头,作势要在任祺日的手背落下一吻……

&ep;&ep;任祺日如遭雷击地迅速将手抽回,满脸尴尬地看著江景文。

&ep;&ep;江景文却是一脸自在地笑道,“学到了麽?这可是最基本的。”

&ep;&ep;任祺日眨了眨眼,接著如获大赦地松一口气,颇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他误会了。

&ep;&ep;并没有人发现,一辆黑色豪华轿车从外头静静地驶过。

&ep;&ep;偌大的办公室只开了一盏灯,路全站在桌案前,微微弯腰噤声不语。

&ep;&ep;那豪华转椅上坐著的男人慢慢地看著一张张的照片,过於苍白的双手似是轻颤著,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著,在看完最後一张的时候,男人像是极其疲惫地往後一坐。

&ep;&ep;路全斟酌了许久,暗暗看了看任三爷的脸色,才小心地应对道:“三爷……其实,这些也说不得准,小少爷和那个江家少爷也许只是普通朋友……”

&ep;&ep;路全说到後来也不知怎麽接话,这些时日任三爷叫他去把江景文的背景查清楚了,说句坦白话,这江少确实爱玩了些,原本小少爷和他交好也没什麽,但是就坏在这江少据说是个男女不拒的主儿,人际关系不太单纯,这些时日又和小少爷走得近……

&ep;&ep;任三爷疼任小少爷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任三爷这般紧张,想来就是怕那个江少把自家侄儿带坏了去。在路全眼里,任祺日就是後辈,怎麽著都带了点长辈宠溺的心思在里头,他心里认为任三爷这叔叔估计也是这麽想的……

&ep;&ep;“三爷,您也别太担心了。小少爷也是成年人了,自己晓得拿捏的……再说……”

&ep;&ep;如果任祺日真的喜欢男人,他们也不知道怎麽去拦。

&ep;&ep;任三爷也就算了,任祺日都快三十的人了,从来都没什麽合意的对象,路全也不由得暗暗在猜,小少爷也许真是不喜欢女人。

&ep;&ep;路全断断续续说了颇多,任三爷却是没一句听到耳里。

&ep;&ep;桌上的一小叠照片尽是任祺日和江景文一起出入的画面,任祺日一只挂著微笑,有几张甚至是两人紧挨著的颇为亲密的模样。

&ep;&ep;这些完全能解释任祺日这段时间古怪的行踪,还有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有好几回,任三爷忍不住轻声地出口问了问,任祺日却是别过了眼,只说是公司有许多要处理的事情……

&ep;&ep;祺祺。

&ep;&ep;任三爷无声地轻唤,脑海里却是想起了今天上午的事情,他只觉著有什麽东西重重地砸在心口。

&ep;&ep;任三爷难得一早就出现在公司,并且直接干预早上和公司各部门主要主管的会议。任祺日显然十分意外,却也没说什麽,任三爷坐在主座听著汇报,一直紧蹙眉头不做发言。直到会议结束,所有人都还是战战兢兢的,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地走出会议室。从任祺日接掌任氏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压抑的气氛,然而在过去任三爷掌握大权的时候,却也不若今天这般难熬。

&ep;&ep;任祺日似乎也颇为不解,却还是关怀地道:“三叔,这些事情我来就可以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ep;&ep;任三爷微垂著眼,连日的失眠和不安让他难以自制,他深知任祺日在会议的立场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显得尴尬。

&ep;&ep;然而,他却必须待著、守著。

&ep;&ep;他无法开口去质问他的祺祺什麽,他拥有太多疑问,任祺日近日的态度和行为都令他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