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玲咬着下唇,哑声说:“他说是补偿金,我……所以……”

&ep;&ep;我说:“妳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会解决的,这笔钱不该拿。”

&ep;&ep;李玲抬起头,突然说:“你是不是……觉得这笔钱脏?”

&ep;&ep;她最近很是不安,也许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难免胡思乱想,或者是她对这个病的恐惧,总之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ep;&ep;“没有,李玲,我不是这个意思。”

&ep;&ep;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颤说:“我也不想的……我还有弟妹,继父除了赌钱喝酒吸毒什么也不会做,我上大学的奖学金一半都带回家里,我也不想做作践自己的……”

&ep;&ep;我站起来抓着她的肩,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妳别这么敏感,我没有责怪妳的意思。李玲……”

&ep;&ep;她仿若未闻,自顾自地呢喃:“我也想珍惜自己,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遇到你之后我也认真想过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ep;&ep;“我得了那种病,很难找到其他的工作了……祺日,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是不是也……”

&ep;&ep;“妳别乱想。”我打断她,双手按着她的肩,说:“李玲,妳现在需要的是安心养病,钱的事情我真的能够解决,妳弟妹我也会照顾的,妳别担心,没有这么可怕的。”

&ep;&ep;李玲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含泪点了点头。

&ep;&ep;***

&ep;&ep;正式签约之后,杜亦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色墨镜,却掩不住他眼里的笑意,只见他向我伸手,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未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ep;&ep;我象征性地和他握了握,浅笑着看了看他。

&ep;&ep;严格来说,我现在只不过是法务助理,真正的顾问工作还是由凯萨琳来执行,杜亦捷手下已经有自己的律师团,我们的工作范围几乎只在提供法律咨询和审查合同这方面的领域。

&ep;&ep;事后杜亦捷邀我吃饭,我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总闪过那晚上的不愉快,心里有着疙瘩,正要拒绝的时候,杜亦捷笑了一声,说:“怎么回事?你最近对我很疏远。”

&ep;&ep;“不是……”我摆了摆手,淡笑说:“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事务所一趟……”我看了看他,从口袋里将那张支票拿出来,推到他跟前。

&ep;&ep;“这个,我代我朋友把它还给你,钱方面的问题,我们已经有办法解决了。”

&ep;&ep;杜亦捷只看了一眼,但笑不语,在我将资料收起来要走出他的办公室时,他又突然叫住我:“那件事情我很抱歉。”

&ep;&ep;他背着光站着,显得很高大,少年时候的杜亦捷顶多就是帅气英俊,骨子里还有一点流氓气,可到了这位置上,一身西装笔挺,看过去倒是斯文潇洒许多。他摘下了墨镜,轻声说:“小祺,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不过这是她的选择。”

&ep;&ep;我点了点头,抿唇低着头,没看他。

&ep;&ep;杜亦捷执起我的手掌,拍了拍,垂头看着我,语气温和地说:“之后的事情我们慢点再说,人是铁饭是钢,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应该又没好好吃了,我们……”

&ep;&ep;门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一个激灵,将手掌快速地缩了回来。杜亦捷目光沉了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往后坐回沙发上。

&ep;&ep;那门被人打开,那是杜亦捷的下属韦斯顿,似乎通常都是由他来传话,看久了也熟悉了。他一走进门,先是略带迟疑地看了看我,杜亦捷这次毫不回避,只坐正了两手合握,说:“韦斯顿,任律师不是外人,你可以直说。”

&ep;&ep;韦斯顿是个黑人大汉,直挺挺地站着,看过去很是一丝不苟,连报告的声音都是一贯地毫无起伏,只听他说:“先生,C区的娱乐城……”

&ep;&ep;杜亦捷抬了抬眼,“怎么了?”

&ep;&ep;韦斯顿又看了我一眼,弯下腰,说:“就是戴斯?金那帮人,他们带人来砸了场。”

&ep;&ep;我微微一顿,目光转过的时候正巧瞧见杜亦捷看着我,下意识地低下眼,杜亦捷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语气不佳地低喃:“戴斯?金那小子是认为找到了大靠山,不知道规矩了,也对……那件事也算是我们干得不太漂亮。”

&ep;&ep;韦斯顿沉默地点了点头。

&ep;&ep;杜亦捷拿起外套,对着我说了一声:“小祺,看样子今天是真的不行了。下次一定。”

&ep;&ep;我向他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脸上笑容自然一些,脑中乱糟糟的,一些事情在脑海飞转。

&ep;&ep;一股不安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只是很快地又压了下去。

&ep;&ep;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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