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拍拍身上沾的头发渣。

&ep;&ep;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满洲国圆,递了过去。

&ep;&ep;“小姑娘,外地来的吧。现在日本人跑了,银行新发行了法币。十元满洲国圆换一元。赶紧去换,拖久了,贬值哪。”女老板接过她递过来的百元大钞,好心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ep;&ep;“谢谢。”苏逸梵蒙起头巾正要撩开厚门帘。

&ep;&ep;“再告诉你,他叫宋伯良,瞧得出来,你喜欢他。一见钟情?”

&ep;&ep;“我是愿意牵线的,你去北顺路那边,肯定能找见他。”

&ep;&ep;女老板收起剪刀,拿起扫帚,心口有点泛酸。

&ep;&ep;苏逸梵听到,差点崴脚,赶紧扒拉开门边,没影了。

&ep;&ep;“还挺害羞。”女老板瞥了眼。

&ep;&ep;宋伯良,宋伯良。

&ep;&ep;苏逸梵路上一直念叨他的名字。

&ep;&ep;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刚才剪发的女师傅也没说。

&ep;&ep;北顺街,她记住了。

&ep;&ep;她溜溜达达过去,路过一幢二层的白色别墅,很像高桥住过的那幢。

&ep;&ep;她停住脚,仰头盯着侧面的窗户发了半天呆。

&ep;&ep;“高桥,你应该活下去。无论无何,都要活下去。哪怕失败了,是罪人,也要活下去。”

&ep;&ep;想起他,她心绞着疼。

&ep;&ep;终究,自己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吧。

&ep;&ep;他死了,她顺便收走了屋子里所有的钱。

&ep;&ep;活着,不仅要有信念,还要有钱。

&ep;&ep;今年是个寒冬。她抄着手,跺着脚。

&ep;&ep;在北顺街来来回回走,边运动取暖,边希冀能碰到宋伯良。

&ep;&ep;回想起一年前在地牢,如果她早点开口,或许他的耳朵好好的。

&ep;&ep;突然,从她跟前跑过去一个十二叁岁半大的男孩。

&ep;&ep;手上捧着一块热乎乎的烤红薯。

&ep;&ep;一阵风刮起地面的雪沙,看不清后面有个大人也跟着跑,但明显体力不支。

&ep;&ep;嘴里似是呛了风,喊着,“钱…钱…没给钱…”

&ep;&ep;大人跑不过孩子,这人该有多么弱。

&ep;&ep;苏逸梵眼睁睁看着他停下来,弯身叉腰喘不过气。

&ep;&ep;再无奈地转身,一步一趔趄地走回。

&ep;&ep;推起架着烤炉的小车。

&ep;&ep;苏逸梵认出了他,他是宋伯良。

&ep;&ep;师范学校的男同学,都是这么体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ep;&ep;她寻着他的脚印走过去。

&ep;&ep;“好巧。”装作不经意路过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