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任乔在办公桌上找出那个精致的楠木盒,拿出门票看了一眼,距离画展的时间还早。她随便应付唐娅几句,便挂断电话了。

&ep;&ep;唐娅对周云青有所图,所以看重《浮生》画展。任乔无所求,大不了到时候她抽出一天半天,陪他们看展,敷衍一下就是了。

&ep;&ep;如果她能在画展之前,就找到爸妈,还看哪门子的画展?一家人直接远走高飞好吗!

&ep;&ep;对于京圈人士来说,今年的十一月九日,阴历九月廿一,是一个颇为重大的日子。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将在这一天迎来他的七十大寿。

&ep;&ep;老者名为凌锋,诸夏国排名前十的富豪之一。凌氏旗下的夏娱传媒公司,是如今娱乐圈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凌氏本身便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望族,素有清贵之称。

&ep;&ep;凌家老宅,在燕京城的中心地带,四进的朱门大院,门上挂有金漆匾额,写有“凌府”两字,字迹疏朗而落拓,由凌老爷子亲手所书。

&ep;&ep;在从前,这是王公贵族的住所。绕过雕花影壁,沿着抄手游廊向里走,亭台楼阁,蜿蜒曲折,五步一景,美轮美奂。

&ep;&ep;今晚设宴招待宾客的地方,在花厅。时节已经到了深秋的尾巴,花厅里却还温暖如春,百花争妍。一水的黄花梨木家具,天然纹理清新自然,尽显文人风雅。

&ep;&ep;在座的各个都是京圈赫赫有名的人物,随便跺一跺脚,燕京城都要震上一震。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今晚的寿星凌锋。他已是古稀之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穿一件白色唐装,笑容慈祥,只是眉峰有些凌厉。

&ep;&ep;“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人未到,声先至,正是唐天阳。他屈膝,打算行个大礼,凌锋一把托起他:“都是自家人,别见外了。”

&ep;&ep;凌清跟在他身边,脸上淡的几乎没有表情,并不说话祝寿,只是递给管家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夜光杯,杯薄如纸,玉色青翠。

&ep;&ep;女管家笑呵呵地说:“老爷,这是祁连玉,成色这么好的不多见,大小姐心里有您呢。”

&ep;&ep;凌锋纠正她:“你该叫她唐夫人,什么玉不玉的,我不看重,人来就行了。”

&ep;&ep;唐绍世脆生生地叫道:“外公,生日快乐!”他才十岁,个子很矮,踮着脚在凌锋左脸吧唧一口。见到这一幕,花厅里的人哈哈大笑,凌家的孙辈则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唐绍世。

&ep;&ep;凌锋摸了摸他的头,“绍世长大了,外公抱不动咯!”

&ep;&ep;门外,在仆人的帮助下,顾怀越过门槛,双手推着轮椅进来。他穿着石绿色的长袍,三千青丝披散,双眸如琥珀,浅浅一笑,一对梨涡格外动人。

&ep;&ep;因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有那么一瞬间,花厅里仿佛静止了。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人是凌锋,他叹道:“怀儿,你有十年没来看过外公了。”

&ep;&ep;顾怀递给他一幅画,展开后,画面光彩照人。那是一幅青绿山水画,用色鲜艳,大片的石青,衬得远山青翠,近树成荫。

&ep;&ep;“外公,祝您青山不老。”

&ep;&ep;凌锋接过来,细细查看,惊叹连连:“你画的?”

&ep;&ep;顾怀点点头,凌锋的老友一同赏画:“这种颜色很少见了,要从青金石和绿松石里研磨提取,我找人配了几次,都不对味。”

&ep;&ep;“敦煌石窟的壁画,大多用的是这种配色。您可以试着找找克孜尔青绿颜料,至于矿物来源,中亚青金石和伊朗绿松石是不错的选择。”顾怀含笑建议,这些都是任乔教他的。

&ep;&ep;花厅里的人,纷纷点评这幅名为《青山不老》的山水画。凌锋问顾怀:“你眼睛看不见,画画很难吧?”

&ep;&ep;“只要想做,哪有难事?不过比寻常人麻烦一些罢了,画一幅耗时很久,要不停地确定前一笔和后一笔的位置,保证连贯,最麻烦的是上错色,那就全部毁了。”他举例说,“我还画过妃色的山水呢。”

&ep;&ep;凌锋赞道:“好孩子!说得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转而数落凌家子孙,“你们学画的条件,比怀儿好上很多,画出来的东西,却没一幅能见人的。别人常说凌家是书香门第,你们令凌氏蒙羞啊!”

&ep;&ep;顾怀便问:“外公,我能来凌家吗?和您学习画画。我原本还想再画一幅麻姑祝寿图,但山水和人物构图有所差别,我以前只学过山水。听说您的人物画独树一帜,不知是否有幸得到您的指点?”

&ep;&ep;凌锋爽朗一笑:“当然可以,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想学画画,我倾囊相授!你今晚就别走了,愿意在凌家待多久,就待多久!”

&ep;&ep;晚宴开始,珍馐如同流水一般呈上,宾客尽欢。席间,顾怀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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