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渐深,又有鹅毛大雪翩卷而至,像极了他将她带回宫中的那日。

&ep;&ep;裴钰踏入雪中,待意识到自己要去哪的时候,已然来到了莫捷所居的偏殿。

&ep;&ep;这是她留在钊国的最后一日了。

&ep;&ep;裴钰在门前略一顿足,秀雅的眉间染上一丝罕见的困惑——他日前明明不想见她才托母后交待送她回弈国一事,怎么这会儿偏生出想要最后送她一程的念头。

&ep;&ep;今日一别,兴许……再也见不到了罢。

&ep;&ep;裴钰抬头,深潭般的双眸渐渐被漫天大雪染上一层淡淡的凉薄。

&ep;&ep;浅笑一瞬,裴钰索性走了进去——莫捷耳力极佳,又机敏警觉,定然早已察觉他的到来,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ep;&ep;裴钰推门而入,便看到莫捷正泡在花瓣覆盖的水中,雾气氤氲,她赤裸的双臂搭在浴桶边缘,玉肌雪肤似淡白梨花映雪。

&ep;&ep;“太子殿下所为何事?”莫捷闭着眼睛,见他迟迟不语,终究还是先开口问。

&ep;&ep;“听闻姐姐昨夜着了凉,我特地命人煎了药,以免姐姐风寒入体。”裴钰顺手将药壶至桌上,淡淡地道。

&ep;&ep;“送药还要劳烦太子殿下亲自登门?”莫捷冷笑了一声,道,“你还要什么,直说无妨,我答应了便是,也好省却了煞费心机,百般算计。”

&ep;&ep;裴钰闻言,也未恼怒,只是凝神望着窗外的皑皑苍茫,面色平静若积雪覆着。

&ep;&ep;他想要什么?

&ep;&ep;他理应什么都不想要的,不是么?

&ep;&ep;“姐姐说……我想要什么呢?”裴钰淡淡地开口。

&ep;&ep;他不是反问,而是真的在问她。

&ep;&ep;莫捷一时怔住,她这般坦坦荡荡告诉他,她就是动了心,她可以答应他任何事。

&ep;&ep;胜败乃兵家常事。

&ep;&ep;她以往不曾败过,如今败了,坦然接受便是,纵使她被弈国子民奉为战神,她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一个生于将门、从出生就注定连自己的选择都无法左右的人。

&ep;&ep;她以为他会戏谑,会讥讽,会嘲笑,会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蹂躏。

&ep;&ep;可他只是茫然又带了些许稚气地问她——“我想要什么呢?”

&ep;&ep;仿佛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无措又无知的稚童。

&ep;&ep;可他是裴钰啊。

&ep;&ep;莫捷轻笑一声:“太子殿下胸藏城府,剑戟森森又不露锋芒,想要什么,我又怎会知晓?”

&ep;&ep;“那……姐姐想要什么?”裴钰似是并未期望得到回答,只是望着窗外出神,忽而浅浅一笑,若玉宇无尘,又似碧天如水夜云轻。

&ep;&ep;“若我能办到,今日便允了姐姐。”

&ep;&ep;裴钰似想通了什么,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满足——她方才的话,他自是听得懂。

&ep;&ep;她说她心悦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ep;&ep;他心中格外欢喜。

&ep;&ep;“我想要……明日一别,你我永生再不相见。”莫捷闭上眼睛,疲惫地说。

&ep;&ep;裴钰唇角的笑意骤然凝固,神色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慌乱,继而被他习惯性地掩藏了过去。

&ep;&ep;“太子殿下可否办到?”莫捷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开口问道。

&ep;&ep;她想她或许真的可以做一个寻常女子,没什么雄图野心,只回家陪娘亲做做秀活儿,北窗高卧、濠濮间想,任由时光就这么静静地过去。

&ep;&ep;“叫我裴钰。”裴钰依旧望着簌簌的落雪,并未回答,只淡淡道。

&ep;&ep;他一时心很乱,竟觉得想不通——他自幼敏而好学,又七巧玲珑,从未有任何时候这般想不通,猜不透,又不知为何会困惑。

&ep;&ep;“不敢。”莫捷蹙眉,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ep;&ep;裴钰缓缓敛目,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踱步到莫捷面前,修长光洁的手指撩起一捧花瓣,慢慢地捻动着:“哦?姐姐昨夜还在我怀里楚楚可怜地唤着我的名字,不过一日光景,怎地便不敢了?”

&ep;&ep;“这最后一日,你竟也不想放过我吗?”莫捷冷冷地迎上他的目光。

&ep;&ep;裴钰只觉她的目光仿若针尖,细细地,轻轻地,将他刺得生疼。

&ep;&ep;“姐姐这身子……如今还洗得干净吗?”裴钰依旧轻轻笑着,指间的花瓣顷刻碎成粉末。

&ep;&ep;他伸手过去,莫捷下意识地就想闪避,然而毕竟身体远远不如往日敏捷,竟脚下一滑被他一下抱了个满怀。

&ep;&ep;她半截身子歪出了浴桶,双乳轻颤着压向他,圆润白皙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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