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郑蘅下了飞机以后,刚刚走到机场出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刮得摇摇欲坠。她里面只穿了一层薄薄的春衫,外面临时套了一件肥厚的棉服,寒风钻进她的外套里,在她身上肆意侵犯,刺入她的每一寸毛孔里。

&ep;&ep;郑蘅瑟缩着身体,脸色也瞬间被冻得发白,她还穿着一双米黄色的薄款皮鞋,两截纤细的脚踝裸露在外面,在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中瑟瑟发抖。

&ep;&ep;她咬紧牙关,开始后悔出发的时候没有听陆沉的话,多穿几件衣服。

&ep;&ep;只是两个城市之间的温差太大,她不是在这边被冷死,就是在那边被热死。

&ep;&ep;郑蘅掏出了冻成了冰块的手机,颤抖着手指给陆沉发了一串短信。

&ep;&ep;“我已经到了,这里很冷,你来的时候,要多准备一点衣服。”

&ep;&ep;“算了,你自己不用买了,我会给你买厚厚的衣服,还会去机场接你。”

&ep;&ep;“下了飞机记得找我,就算是半夜也要找我。”

&ep;&ep;“我很想你。”

&ep;&ep;她收回手机,把身上的棉服裹得更紧了一些,伸出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入她的手心,久久没有融化。

&ep;&ep;这才是她记忆里冬天应该有的模样。

&ep;&ep;郑蘅缩回手指,忍着冻到麻木的双腿,徐徐往车站走去。

&ep;&ep;刚刚走到车站,正迈出脚准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肩膀上突然架了一截手臂过来,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拉回了路边。

&ep;&ep;郑蘅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即使戴着一层黑色的口罩,她也凭着那副金丝眼镜认出了他。

&ep;&ep;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不是顾林之是谁。

&ep;&ep;她有些惊讶,挣开了他的手臂,出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ep;&ep;“你妈妈在医院里,刚好我爸妈都在那家医院工作,他们让我过来接你。”

&ep;&ep;顾林之解开脸上的口罩,对她笑了笑,看她脸色不太好,把围巾解了下来,裹在她的脸上,又毫不避嫌地隔着一层厚厚的棉服揽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了她的行李。

&ep;&ep;“走吧,我的车就停在附近,我带你去医院。”

&ep;&ep;“我爸妈让你来的吗?”她皱着眉头问道。

&ep;&ep;“我爸妈。”

&ep;&ep;“你还没跟他们说吗?”

&ep;&ep;郑蘅觉得有些头痛,推开他的手,跟他分开了一小步距离。

&ep;&ep;“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再说。”

&ep;&ep;他直接扯着她的围巾把她拉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旁,打开了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ep;&ep;车内的暖气里开得很足,郑蘅放松了一下冻僵的身体,许久过后她才开口跟顾林之说话。

&ep;&ep;“叔叔阿姨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ep;&ep;“嗯,我也没跟他们继续反抗了,爷爷岁数大了,不想再刺激到他。”顾林之无力地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

&ep;&ep;“也就是说,他老人家还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郑蘅哀嚎了一声,向他伸出双手,恨恨地说道:“我现在能捏死你吗?”

&ep;&ep;“我们不是盟友吗?”他秀气的手指扶着金丝眼镜,脸上的笑容堆满了无奈。

&ep;&ep;“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她缩回手,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我那时候是觉得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什么人了。”

&ep;&ep;“用完了我,就把我踹掉?”顾林之十分无辜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ep;&ep;“人总有取舍,你家里这种情况,要是只想追求爱情,就得违背父母的意愿,你若想成全老人家的心愿,便只能舍弃爱情。”她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反问他道:“这件事情,我们不早就懂了吗?”

&ep;&ep;“曾经不是有个双全法吗?”

&ep;&ep;他的语气晦暗,勾起了他们之间的一段过往。

&ep;&ep;郑蘅与顾林之是研究生同学,因他当初无意中帮她解开了那个郁结,她一直对她心怀感激,又因为所学专业相同,多年来也一直保持着工作上的联系。

&ep;&ep;刚开始只是交流工作,作品,设计,到最后慢慢聊到感情,人生,家庭。

&ep;&ep;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彼此知根知底,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ep;&ep;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一段爱而不得的感情。

&ep;&ep;只不过他的情况比她还要艰难几分,他心爱的姑娘来自异国他乡,是一个十足的金发碧眼的大美人。

&ep;&ep;郑蘅在学校里跟着顾林之后面也见过她几次,她有着一头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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