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2/3)

&ep;&ep;现在她挥金如土，买了裙子便嫌弃鞋子不搭，穿了一身又觉得没有首饰相衬。

&ep;&ep;郑蘅抬头看了一眼最上层的透明圆顶，天色的确有些暗了，她一下午试了数不尽数的衣服鞋子，脸上也被各式各类的护肤品拍得水腻，此刻也有些意兴阑珊。

&ep;&ep;“那我们去吃饭吧。”她在金主的肚子上摸了一把，似乎是有点空了。

&ep;&ep;“想去哪吃？”金主开了金口问她。

&ep;&ep;“人间又一城。”她条件反射般地说出了这个地方。

&ep;&ep;于是他们把东西放回车上，又驱车去了那条地下商业街。

&ep;&ep;郑蘅看着熟悉的街道店铺，突然抬起头问他道：

&ep;&ep;“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ep;&ep;陆沉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她在问重逢那天，他回答她道：

&ep;&ep;“那天刚好在这边开会，顺道过来吃了一顿饭。”

&ep;&ep;“还不错。”郑蘅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问他：“你想吃什么？”

&ep;&ep;“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寿司和酸奶？”陆沉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ep;&ep;“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ep;&ep;“那就这两样吧。”

&ep;&ep;“好。”郑蘅便轻车熟路地拉着他走到了未央街，在她常常去吃的两家相邻的店铺前排队等候。

&ep;&ep;“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两家店还一直开在这里。”

&ep;&ep;郑蘅排到最前边，看到酸奶店里老板娘忙碌的身影，想到七年前，他们常常一起过来吃饭，那时候这边还没有这么繁华，客人也不多，所以他们跟这家店的老板娘很是熟络。

&ep;&ep;那时候她还祝他们两个一直幸福下去。但如今，老板娘的背影佝偻了很多，郑蘅差点以为换了店主，想必，她应该也不认识自己了。

&ep;&ep;“我要两杯原味的老酸奶。”她付过钱，对老板娘身边站着的年轻店员说道。

&ep;&ep;“好的，稍等。”

&ep;&ep;郑蘅便安安静静拉着陆沉的手站在了一旁等着。

&ep;&ep;“你又过来啦。”老板娘扫了一眼门前排队等候的客人们，一眼便挑出了长身玉立的陆沉，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眼角的皱纹簇在一起。

&ep;&ep;“嗯。”陆沉也微笑回应了一声。

&ep;&ep;郑蘅接过酸奶，期待地望着慈眉善目的女人，希望她也能认出自己来。

&ep;&ep;老板娘只是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客气地把酸奶递到她的手上：“您慢用。”

&ep;&ep;郑蘅窒了一瞬，便伸手接过酸奶，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ep;&ep;陆沉摸了摸她的头发，拉着她找了一个空的地方坐了下来。

&ep;&ep;“吃完饭我带你去古镇看夜景。”他咬了一口寿司，细嚼慢咽，看着面前咬着酸奶吸管发呆的女人。

&ep;&ep;“好。”郑蘅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了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ep;&ep;“我们是去古镇，不是去岳阳楼。”陆沉在她眉心轻轻弹了一下。

&ep;&ep;“嗯。”

&ep;&ep;她大口地吞下寿司，又喝了一口酸奶，觉得自己今天一天的心情就像做过山车，低起高落。

&ep;&ep;古镇离得不远，于是两人缓缓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入口。

&ep;&ep;高举的牌匾上，“西道古镇”四个金色的草书大字刻在上方，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ep;&ep;一眼望去，热闹繁华的古镇小道，街边古店林立，商品琳琅，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ep;&ep;陆沉牵紧了她的手：“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ep;&ep;郑蘅点了点头，也紧紧握着他的手：“以前没这么挤呀。”

&ep;&ep;“想看什么跟我说一声，我把你塞进去。”陆沉把伸手把她抱过来，笑着跟她说。

&ep;&ep;“你太高了，挡着我视线了。”郑蘅被他揽在怀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人头。

&ep;&ep;“要不然我给你举起来？”陆沉看了一眼旁边一对情侣，男孩把女孩高高地举在肩头。

&ep;&ep;郑蘅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女孩穿着古风汉服，头上还别着荧光发卡，坐在男孩宽阔的肩膀上，脸色红润，兴奋难抑。

&ep;&ep;“再年轻十岁或许可以。”

&ep;&ep;郑蘅从他的怀里溜出来，一头扎进了一个卖着各色胭脂盒子的小摊里。

&ep;&ep;陆沉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在细白的手背上试着颜色，俯下身对她说道：

&ep;&ep;“这里的看看就行了，别往脸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