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日后若你幸福,我必遥祝三杯薄酒,而你和苏乐,缘尽于此。

&ep;&ep;咫尺天涯。

&ep;&ep;苏乐靠在树上看着天空发呆,秋日里的阳光透过树影落在他的脸上,些微的刺眼,更多的却是暖意。他甚至没有注意周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ep;&ep;天色完全暗下来,入夜以后的秋天还是有点冷,裹紧身上单薄的校服外套,夏黎言还是决定再等等,虽然这个时候车流量已经少了很多,也不会再有什么人经过,万事图个小心,总是没错的。

&ep;&ep;又站了不知多久,街上已经彻底没了行人的踪影,偶尔会有一辆车呼啸而过,车灯也照不到昏暗的树影下。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腕和站的发酸的腿,夏黎言一点一点的挪到埋金锁的树下,寻找当年他挖坑的地方。估摸了位置后,就开始用手刨。

&ep;&ep;一挖就知道他没找错地方,因为这一块的土确实松软许多。夜色朦胧,树下那个瘦小的身影似乎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

&ep;&ep;!!!指甲忽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连忙加快动作,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扒了出来。

&ep;&ep;果然找到了,他此刻无比庆幸当年没埋太深,捧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差点热泪盈眶。总算没瞎忙!

&ep;&ep;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再次看到那一对金锁的瞬间,夏黎言心情十分微妙,曾经的爱情见证……如今要被他拿去换钱。

&ep;&ep;不过好歹这也是他买的,再说,爱情都没了,还见证个毛线?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他心中那些内疚感也消散了不少。

&ep;&ep;在这个金子不断升值的年代,他当年两百多块钱一克买的千足金在三年后已经涨到四百多块钱,只是卖的时候永远比买的时候便宜。再加上金店的收购负责人看他是小孩,怕他的东西来路不正死死压价,夏黎言正是缺钱的时候,自然也不肯退让,最后急的没办法了,他垂着眼睛对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压起价来毫不含糊的叔叔说,“这个东西不是我偷的,这是我爸妈的。”。

&ep;&ep;“哦,你爸妈知道吗?”大叔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然是把他当成偷偷拿家里东西出来卖的小孩了。

&ep;&ep;“我爸妈离婚了,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妈妈一直留着,可是后来妈妈去世了……我找不到爸爸在哪里,我不想卖的,但是我更不想饿死。”夏黎言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哭腔,手也紧紧揪住校服的衣角,看起来可怜极了。

&ep;&ep;他这不算是完全的撒谎,爸妈离婚是事实,金锁是他的也是事实,只是把两者艺术结合了一下而已,七分真三分假,最容易让人信服。

&ep;&ep;那个大叔随意敲着柜台的手一顿,“我说小朋友啊,你这……先别哭啊,我再给你看看啊,哟,这盒子里怎么有张纸条啊?”

&ep;&ep;夏黎言一愣,抬起头,拿过大叔手里的小纸片。

&ep;&ep;——如果这对锁十年后还在,我们就结婚吧。

&ep;&ep;熟悉的字体,熟悉的纸张,他和周维同居时,每次两人时间错开或者是他又睡懒觉不起床之后,都会在冰箱上看到周维写在这种便笺上的留言。

&ep;&ep;呆呆的盯着那张便笺,夏黎言忽然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他哭的很伤心很伤心,眼泪不住的从眼睛里外流,像关不住的自来水管。

&ep;&ep;“哎,我说你别哭啊,我收,我收还不行吗?”他这一哭把大叔的心也给哭软了,瞧这小孩穷酸的穿着和瘦弱的小身板,再想想自家整天好吃好喝供着还天天发脾气怎么都伺候不好的小祖宗,也是一阵心酸,他虽然是生意人,也已经为人父了,哪家的孩子不是宝贝,要是这小孩的妈妈看见孩子哭成这样还不得心疼死,将心比心……“这样吧,小朋友,你看你的是千足金,现在市场价475一克,我按市场价收购你的,25克是……”拿过一旁的计算器一算,“11875,你看成吗?”

&ep;&ep;夏黎言哭的喘不过气来,说话也断断续续,“谢、谢谢,叔叔。呜呜,我以后有、有机会一定……呜……一定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