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江平躺着丝毫不动的躯体,随后转向地面上的阿涛——他更加毫无生气,胸腹毫无起伏,甚至根本就没有呼吸。说楚江死了也许是骗人的,但阿涛这样子,说他是活人都不会有人信。光头脸上,畏惧与愤怒同时浮起,他倒退了几步,“你,你们这两个衣冠禽兽!”

?怎么忽然间口吐人言了?衣冠禽兽这成语都用出来了?

如果不是局面紧张得让人头皮发麻,胡悦简直有点想笑,不过现在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想不想也来一针?”她弯下腰,从阿涛手臂上抽出针头,捏住针管逼出余血,露出所能想到最变态的微笑——说实话,她想的是师霁来着。“不会有痛苦的哦。”

在充满了消毒药水味的手术室里,两具尸体中间,一个刚才从人的身体里抽出一根骨头的女人,手上还沾着鲜血,如此镇定自若地这样问你——

光头胆子的确不是很大,也许他很能打架,但终究有些恐惧的点不是肌肉能克服的,他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明显已经反应不过来了:才出去抽了根烟,两个同伙这就死了,死了?死了?

都快退到门边,他拼命眨动的双眼忽然定在某个点上——这一切来得太快,容不得丝毫反应,光头扑上前抢起枪,枪.口扬起,“我和你们拼了!”

胡悦顺着枪.口的方向看过去,说实话,她这一刻什么都没想,关键时刻,本能比理智跑得快,她只有一个反应。

“不要!”

无形间,她喊出声,回身向师霁扑去,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他和枪.口中间——

“皮肤科的。”

“那恐怕周末休息会对她的收入有个很大的影响,她自己清楚吗?”

“清楚的,但梁医生有家庭……”

这是间很宽敞的办公室——在医院,医生能拥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是地位的象征了,大小和装潢通常不会再做强求,师霁能在十六院拥有一间素雅的小办公室,已经让很多同事暗中羡慕不已,但在这个房间面前,公立医院哪怕是院长办公室也得大惭而退。它不但大,而且任何人只要有一定的品味,都可以看得出来,它的装潢所费不菲,而且很有审美。

说句实在话,像是师霁这样的美男子,坐在这种有格调的房间里,会比坐在公立医院的小办公室里更合适,他身边坐着的女人当然也是这个更好——胡悦,丑、土气、幼稚,毫无时尚品味,而现在和他商量公事的女人,精致优雅,干练中不乏一丝含蓄,唇边永远带着一缕笑意。“女人想要周家庭和事业总是不容易的,否则梁医生也不会考虑跳槽,她在原来的医院做得不错,就是离家太远,下班到家过晚——而且医院对出勤时间卡得很死,不允许有针对个人的弹性放松。”

“听起来你好像很想签下她。”师霁不置可否。

“大家都是女孩子,能帮则帮了,再说,梁医生的简历也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对方冲他露出迷人微笑,师霁很熟悉她这种笑容,应该是精心练习过,知道自己怎么笑最好看。“那……我就给她回电话了?”

他没反对,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微信,当医生的就是这样,永远都有那么多人在微信里说话,不过几十分钟,未读信息就累积出了几个屏幕,女人并无不快,站起身给他添水。“这一阵子,十六院那边还顺利吗?”

“还不就是老样子。”

和师霁聊天,有时候真的考验涵养,但对方显然已经习惯了,微笑没有丝毫失色,“你那个小徒弟呢?在你组里待得还好吗?”

她举起骨瓷杯,自己呷了一口白水——在医美界很多人不喝茶、咖啡,这会让她们洁白无瑕的牙齿染色——从杯沿上方狡猾地凝睇师霁,“没被你折腾死?”

“我是那样的人吗?”师霁一边划屏幕一边说,“最近诊所这边都还行吧?”

“还行,就是您的号还是那么难拿,我看了下预约,最近三个月,恐怕你是别想休假了。”女人说,她的杏眼微微垂了一下,又抬起来。“真的不考虑收掉十六院的摊子吗,Daniel?”

“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件事了……”师霁明显漫不经心,他声音渐弱,眉毛渐渐皱起,把屏幕解锁,不再是在锁定屏幕查看微信内容。女人也就不再说了,未尽之言,化为遗憾的笑意。等师霁看完了才问,“院里又出事了?”

“嗯,我一个下属被人打了。”师霁说,手指敲着手机面,嗒嗒嗒、嗒嗒嗒,“我得回去看看,下午的预约,帮我改期,或者约给别的医生。”

听说有人被打,女人的柳眉也蹙了起来,露出关切之情,做医疗的都不怎么喜欢听到这种消息,听到师霁下半句话,眉毛越皱越紧:当然,有人来闹是很麻烦,但,这也并不是住院患者忽然出现险情的大事,也可以等下午回十六院做大查房的时候再处理。毕竟,下午这里的预约也是满的,而且私人医院,客户不好伺候,想要改约时间或是换医生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起来送师霁走到门边,关切地说,“孩子没事吧,是马医生那边的小孩吗?没受重伤吧?”

“没什么大事。”师霁看来心情不大好,他一口气喝完水,抓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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