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何炎揣了一肚子心思回了家去,进门也没作声径自回了书房。

&ep;&ep;可过了没一会,李寡妇便敲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糖水,小心翼翼看向何炎:“炎儿,娘给你做了桂圆干炖蛋,你尝尝看?不中意娘再重新做?可好?”

&ep;&ep;这桂圆干可是府城才买得到好东西,村上大多人几辈子都没见过,饶说这样好的吃食,做娘的却是这般讨好哄儿子吃,着实有点奇怪。

&ep;&ep;不光如此,这村上人都知道这李寡妇虽有家资,可在儿子面前却大气都不喘,事事都得问过何炎才敢做主,端看着不像是当娘的,倒像是个使唤婆子。

&ep;&ep;何炎看着他娘这股瑟缩劲,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了,她娘在‘那头’养成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ep;&ep;何炎接过那碗糖水,放在嘴边吹了吹,心里却是想着,他若真想与叶杏娇并做一家,这事还需得跟她娘说道说道,别临到头,再把她吓个好歹。

&ep;&ep;于是他又把碗放下,说:“娘,你坐,我有点事跟你说。”

&ep;&ep;“哎哎。”李寡妇闻言,像得了夫子命令的学生,连忙拉了椅子,坐得板板正正,“你说,你说。”

&ep;&ep;“娘,我想在村上找个媳妇。比我大上几岁你看如何……”

&ep;&ep;李寡妇听完心里‘咯噔’一声,她不是个傻的,村里关于叶杏娇跟何炎的闲话她不是没听过,这又听得大上几岁,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得,于是只硬着头皮问:“你说得不会是叶贵明他们家的吧……”

&ep;&ep;“正是!”何炎给了肯定的答案。

&ep;&ep;“她家可是要招婿的啊!”李寡妇的心里更凉了,在她看来他们早晚是要回‘那头’的,她一直压着没让何炎做亲,就是怕往后门第太低了让人瞧不起。可如今这一下不光是门第低,这都成了赘婿了,她可怎么跟‘那头’交代,怎么对得起‘那个人’哟……

&ep;&ep;这事可不中!

&ep;&ep;李寡妇又拉着何炎的衣袖,连忙说:“可使不得啊!炎儿,你看这样成不,虽说村里没有姨娘通房,可咱是‘那头’来的,就按那头的规矩办,你喜欢什么样的,娘给你买上两个,放你房里,成不??”

&ep;&ep;何炎没作声,只扫了一眼李寡妇。

&ep;&ep;当娘的哪有不明白儿子心意的,当下她就明白,何炎是认了死理了,顿时眼泪就要下来,只做最后的挣扎:“那,那……那咱做亲,不上门还不成吗?”

&ep;&ep;“娘,你只管过好日子就是。”何炎淡淡的说了一句。

&ep;&ep;李寡妇听这么一说,眼泪瞬时就下来了,只喃喃得却不知如何应对,依照‘那头’的规矩,她是管不得何炎的,只伺候好便罢了,可毕竟这么些年了,如今这一出,可让她如何安心哟,她死后还有什么颜面见‘那个人’……

&ep;&ep;何炎看李寡妇啼哭不止,只叹了口气,扶着她回房歇了,路上却是宽慰道:“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得无非就是‘那头’,可你也别忘了,我早已经姓何了,轮不到我为‘那头’传宗接代,他们如何也早就与我们没关系。”

&ep;&ep;说到这,何炎忽然顿了顿,才叹了口气说:“前几日有陌生人去私塾打听我的事,‘那头’怕又有什么幺蛾子,往后我若是科举顺遂,只怕他们又生出别的龌龊心思,如今咱们势单力薄还与他们抗争不起。我想着上叶家门,也是为了避其锋芒。毕竟成了赘婿,就是别家的人了,他们怕是不屑动手。”

&ep;&ep;“他们真的又找你了?你真是这么想的?”李寡妇拉住他的衣袖,急切的问。

&ep;&ep;何炎点点头,说:“眼下我若成了赘婿,‘那头’自然是再是看不起,如此我便能多得些时间更进一步,叶家那闺女我看着明事理,是个好选择。”

&ep;&ep;‘那头’的手段李寡妇是见识过得,简直是吓煞人。何炎这样分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自是说不过何炎,可哪怕有一百个不愿意,他的婚事,她还是做不了主,也只得硬着头皮认下了……

&ep;&ep;何炎看着他娘那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于是又道:“这事现下还做不得准,我只与你说一说,到底如何往后再看。”

&ep;&ep;待扶着李寡妇躺下,何炎才又说:“娘,你早些休息,莫想太多。我明日去一趟东土村。”

&ep;&ep;“那头不是糟了灾,怪吓人的,你去那头作甚?”李寡妇狐疑的问。

&ep;&ep;何炎却没作声,他自是听得有人说要去东土村寻爹,才起了心思过去一趟,只这话却不能与他娘说……

&ep;&ep;这厢何炎和李寡妇各有各得心思,何炎自是想得既抱得美人归,又能麻痹‘那头’……

&ep;&ep;李寡妇却是在心里不停得向菩萨祷告,这事万万不要让何炎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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