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萝梳头,发现左侧有一根亮闪闪的银发。
&ep;&ep;之前白旭山说,她还不信。现在亲眼见了,将褪色的发丝绕在指尖迎着灯光看,那银光晃了晃,她才惊觉时间过得这样
&ep;&ep;快。
&ep;&ep;从初见到陌路,已有五年。
&ep;&ep;老屋拆了,表姐上大学,就连总是邋邋遢遢的陈学鑫也开始注重外表。她扯断白发,随着梳落的长发扔到垃圾桶,咬着别
&ep;&ep;针将新生的碎发整好。
&ep;&ep;之前说周六有空,陈溯便真的来约了。
&ep;&ep;像所有情窦初开的男生一样,他给她送糖,又给寝室女生买零食。
&ep;&ep;大家开始还笑,后来见陈溯来得勤,新鲜劲过去,也不当回事。
&ep;&ep;“咦,那么早就来?”
&ep;&ep;付思思到阳台晒袜子,看到陈溯站花坛,双眼直勾勾望着寝室,吓得差点炸起来。女孩拿着晾衣杆气冲冲进来,没好气
&ep;&ep;道,“这哥们怎么跟狗一样,小萝你出去玩归玩,别太晚哦。”
&ep;&ep;陈萝正在洗衣服,脸上有点肥皂泡。
&ep;&ep;听到陈溯来了,迟疑着打开窗户——男生穿着竖条纹的白色棒球衫,球帽戴得端正,看着挺帅的,就是阴影下的眼睛过于
&ep;&ep;专注。
&ep;&ep;她有点意外,忙穿好衣服下去。
&ep;&ep;“这么早?”
&ep;&ep;“……没事做嘛。”陈溯摸下帽檐,咳嗽两声,“你也挺早啊。”
&ep;&ep;“嗯,在洗衣服。”
&ep;&ep;ρΘ㈠8Θгɡ.)“楼下不是有洗衣机吗?”
&ep;&ep;“……”陈萝小声道,“那些得手洗。”
&ep;&ep;联想到不得了的东西,陈溯又咳两声,没说话了。他们乘车去湿地公园,许是经常进行这样的体力活动,男生带着她进园
&ep;&ep;也不坐观光车,就这么顺着木质小道一点点在芦苇荡里走。
&ep;&ep;秋天到了。
&ep;&ep;芦苇尖枯黄的,偶有白鹭飞过,扑棱棱的羽翼挥舞声听着骨头都酥掉。
&ep;&ep;她想起许一暗带她看的黑色群蝠。
&ep;&ep;想起寂静的山峦和沉默的红霞。
&ep;&ep;想起他笑的样子,还有不说话时微收的唇角——那可能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刻。
&ep;&ep;以后都不再有了。
&ep;&ep;“有点晒,你渴了么?”
&ep;&ep;陈溯晃晃手,俯身问她。
&ep;&ep;女孩点头。
&ep;&ep;走到下一个岔道,陈溯领她出去。男生在前面走,女孩在后面跟。陈溯的影子比许一暗窄,窄得没法完全罩住她,虽然体
&ep;&ep;贴,但是也没注意到她走肿的脚。
&ep;&ep;简易小木屋里摆着各式饮料和小物件。
&ep;&ep;男生递过水,选了白色花环戴在女孩头上。
&ep;&ep;“真好看。”陈溯付过钱朝她笑,帅气的脸满是欣赏和欢愉,眼睛亮晶晶的。陈萝也笑,将想说的话缓缓咽下——其实她
&ep;&ep;更需要一顶帽子,而不是充满塑料味的装饰花环。
&ep;&ep;很重,很麻烦。
&ep;&ep;抚平被花环刮乱的头发,实在走不动了,陈萝才说想休息。
&ep;&ep;两人坐在湖泊旁的长椅。秋天的水平静无波,像一面镜子——水草渐渐死去,鱼儿回溯到温暖的流域,没有夏季时浑浊激
&ep;&ep;涌,澄澈清净得空无一物。
&ep;&ep;她不是多话的性格,陈溯也不是会聊天的类型。
&ep;&ep;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
&ep;&ep;陈萝拿出手机看短信。
&ep;&ep;男生舒展臂膀,搭在长椅,手慢慢挪到女孩平薄的肩。陈萝缩了下,抿住唇没动。陈溯略微停顿,吸两口气,侧目看
&ep;&ep;她,“你脸上有小虫。”
&ep;&ep;“在哪?”
&ep;&ep;陈萝忙去摸,黑发在花环的映衬下,柔美光亮。
&ep;&ep;长而直的睫毛微微扇动,浅色的眸光因为慌张猛地一颤,鼻翼也冒着薄汗。这样羸弱纤美的女孩,摸个肩是不够的,男人
&ep;&ep;都想更进一步。
&ep;&ep;“在这,你别动。”
&ep;&ep;他捏住她下巴,慢慢靠近。
&ep;&ep;帅气的五官显出些傲气和志在必得。
&ep;&ep;陈萝睁大眼睛,眸光却暗下来,只盯着远处浅滩袅娜的白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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