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待看清屋外的人,也不管脚上少了一只鞋子,衔泣吞声,兼纵带跳的跑了过去。

&ep;&ep;屋外之人竟是缳娘,萧婵本是两眼泪汪汪,一见到她眼泪就吊腮边儿下来,哭道:“难道是我还在做梦吗?你真的是缳娘吗?宛童呢?”

&ep;&ep;缳娘听了此话,寸心直泛酸,把那只鞋子拾起折腰为她穿上。

&ep;&ep;“翁主不是在做梦,缳娘与宛童都在,都在,莫哭了。”

&ep;&ep;“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一人了。”

&ep;&ep;萧婵与缳娘相向而泣,她们哭得忘乎所以,并未察觉曹淮安正伫立在亭中。

&ep;&ep;待她们收住泪,曹淮安啧声,道:“醒了?”

&ep;&ep;黑夜里莫名出现男子之音,萧婵面露恐惧之色,弓身绕在缳娘身后躲避,探出小脑袋盯着声音传来方向。

&ep;&ep;曹淮安在月下行来,再见这张面染的面孔,萧婵顿寤,指着他的手,急得说出一团话:“我想起来了,那日在海里,就是你用那只大浑手撮空了本翁主的腰,你这个老泼贼。”

&ep;&ep;萧婵没说的是,老泼贼摸了腰,还抓了她的胸。

&ep;&ep;被骂一声老泼贼,曹淮安面不改色,道:“翁主终于想起来了,想起来便好,我于你可是有救命的恩人。”

&ep;&ep;萧婵“呸”了一声,毫无半掐礼数。

&ep;&ep;何来的救命恩人,分明是她的降手儿。那日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打从心里发出一声嗤笑,低抑哑声在她耳边道了一句蠢货。

&ep;&ep;这句蠢货,永矢弗忘。

&ep;&ep;想她萧婵养尊处优十余年,哪能禁奈一个陌生男子的辱骂,气逆之下,送他一个头拳嘴里顺带回了一句:“龌龊竖子”。

&ep;&ep;萧婵平生所会的訾词脏语,都是从兄长萧安谷哪处学来的。

&ep;&ep;父亲萧瑜知道了,只罚兄长,让他一个月里不许从口中蹦出一个字来,并命整个渚宫的人都督察,举首者可获赏钱。

&ep;&ep;就算变相禁言。

&ep;&ep;于是兄长当了一个月的哑巴。

&ep;&ep;萧婵自觉对不起兄长,从那以后也不再说訾词脏语。

&ep;&ep;憋了几年,饶是有再生气的事儿,也只是在心里咒詈,但曹淮安是个例外。

&ep;&ep;他合当被骂!

&ep;&ep;老泼贼!龌龊竖子!王八蛋!

&ep;&ep;曹淮安口角衔哂,看起来毫不在意。

&ep;&ep;“翁主睡了三天,也该饿了,我已命人备了薄粥,吃点吧。”

&ep;&ep;曹淮安说此话,是想让缳娘到胞厨端粥,这样自己才能与眉睫前的女子好好说话。

&ep;&ep;缳娘知意,虽知曹淮安不会伤害萧婵,还是不能放心留她一人在此,于是佯装没听懂他的话。

&ep;&ep;缳娘不走,曹淮安就抓过萧婵往屋里推。

&ep;&ep;萧婵挣脱不开,被一步步推进的屋子,眼睁睁看他拴上索儿。

&ep;&ep;缳娘恨身不由己,只能束手无策的在屋外惶恐不安。

&ep;&ep;“放开我,放开我,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我父亲是荆州江陵侯,若再不放开我,我让阿父啖你肉,饮你血,支磔你尸.......”

&ep;&ep;萧婵好几日没有食物沾牙,身子乏力,轻而易举地被他拎到塌上坐着。

&ep;&ep;曹淮安掇来胡床垂足而坐,夷然抉耳,听她骂骂叨叨。

&ep;&ep;“我想你肉糙血冷,定是如啮檗吞针,还是将汝抉眼枭首挂于城门,声其罪,挽我夫君颜面,将汝之热血洒地,祭我幽州将士,灌我幽州草木。”

&ep;&ep;她剌剌不休,曹淮安也不回应一句。

&ep;&ep;“再将汝四肢五脏俎醢啖以恶犬,治汝亵嫚之罪,将汝之骨,沤罨粪土上,让汝死无全尸……你死了,全天下之人都要欢呼,汝个不臣贼子,窃取皇权,轶犯诸侯……”

&ep;&ep;萧婵骂了许久,腹部饥饿来攻,气势就垂垂弱。

&ep;&ep;待她骂乏了住了嘴,曹淮安才道:

&ep;&ep;“赵方域无故举兵凭陵我并州,杀我将士,煨烬粮草,该是我枭他首,放他血才是。”

&ep;&ep;“如今我已撤兵,送归亲属,不伤百姓,不夺财帛,区区破几城而已,可赵方域不识好歹,趁我不备,欲潜袭斫营,掠我财帛。”

&ep;&ep;“皇室衰微,丞相把政,十三个州,各有政权割据,要说我是不臣贼子,窃取皇权,汝父亲也是其一,汝夫君也是其一,还有汝外王父。”

&ep;&ep;萧婵哪儿知道他已撤兵了,也不知道他竟然没做抢夺掠杀之事,还把亲属平安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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