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果婉儿喜欢这座城,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ep;&ep;晨雾笼罩的江都,屋顶檐角若隐若现。两人登上渡口,岸边的民夫背负着粮食,来来往往挥洒汗水。江南富庶,水道纵横,艄公撑着船,与熟人挥手招呼。寻常人家的小院,桃、杏、李花渐次盛开,香气四溢。城深处,有弯曲的石板小巷,回环幽深。若是雨天,便能听见银铃般滴答作响。

&ep;&ep;“奔波许久,能安定下来,自然很好。可这以后,我们做什么呢?总不能整日放歌纵酒,碌碌终生吧。”

&ep;&ep;太平琢磨了一会儿,仰头笑道:“本公主向来大方,时常资助寒门子弟科考,如今尚有余财,助你去考。等你考取状元[r1],进了殿试,又碰见李三那家伙——就写篇策论骂他,一定要骂的狗血淋头!那个不孝子,听说把那座坟都夷平了,真气死姑姑我也。作为姑父,你有责任好好管教。”

&ep;&ep;“我是姑父啊?你承认了?”婉儿揪住话头,凑上去看她。

&ep;&ep;“谁承认了?今日你是姑父,明日就是伯母,这种事哪有准的。”她赶忙圆回来,又岔开话题,“我还没说完呢。你考取了功名,不去吏部候选,拿着进士的名号回这里,必有人趋之若鹜。然后我们开个学堂,专教女子读书,好不好?江南女子多小家碧玉,天资颖悟。可要父母专请先生,又难以支持。你教些诗文书法,琴棋书画……”

&ep;&ep;“舞乐这些,还是月儿精通。此外你得教些驭马射箭、马球打猎什么的,强健人之体魄,此言可有理?”

&ep;&ep;“这么多课,我不得累死?真想得出来。”

&ep;&ep;“谁叫你会的多,能者多劳嘛。”

&ep;&ep;…………

&ep;&ep;两人一言一语,吵吵嚷嚷,向城深处行去。

&ep;&ep;江都城内,酒楼妓馆花红柳绿,琵琶、胡琴铮錝作响,舞姬在台榭的中央旋转着,婀娜多姿。彼时风雅高士,多爱此时作诗,令歌姬吟唱。若是被头牌看中诗文,上去演出,便是莫大的荣幸。

&ep;&ep;婉儿随手取了纸张,写了几笔,递过去。众歌姬传看一番,轻声笑了,头牌竟直直取了纸片。

&ep;&ep;“婉儿,你写了什么?也不让我看看。”

&ep;&ep;“不急,等会儿唱出来,你便能听见了。”

&ep;&ep;歌姬水袖长衣,登台开口——

&ep;&ep;“楚宫腰嬛嬛欲折,汉殿鬓纭纭似飞。莲花步慢踏金缕……”

&ep;&ep;原来是夸人家舞跳得优美。太平心里暗暗哼了一声,想着曾经说好的,以后每一首诗都写我。上官婉儿骗子,大骗子!情话就是那些自己都不信的,偏偏还能让爱人深信不疑。

&ep;&ep;“……纵此间恍若天宫,却不及身侧美人。[r2]”

&ep;&ep;太平心下微惊,兜兜转转,真就还是在写自己。转头望去,婉儿正含笑看着她。对视中,她的面颊又微微红了。倒琼浆玉液入杯,推给婉儿,她恨恨低声道:“谁叫你戏弄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灌醉,你喝不喝?”

&ep;&ep;灌醉,然后,为所欲为。

&ep;&ep;“我不喜饮酒,太和汤便可。”婉儿拒绝道。

&ep;&ep;看着婉儿不为所动的模样,太平心里直嘀咕:她还是不喜欢自己失去控制的样子,只是哪怕在我面前。这个死傲娇。

&ep;&ep;这个死傲娇怎么知道我就喜欢这样的Σ(///e///)?

&ep;&ep;“也好。”她换一盏木杯,盛着温热的水,双手呈上去,在婉儿耳边轻声道,“喝什么补什么。”

&ep;&ep;婉儿身子僵住,咽了一口。她便笑起来。看来今晚,不必回船,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ep;&ep;三更的红烛火中,对视的双目眼波流转。灯火摇曳,酒家妓馆备的房,叫人布置成新婚的模样[r3]。却是洞房花烛。鸳鸯帐内,她食指勾住婉儿腰带,映出诱人的剪影。

&ep;&ep;“婉儿,你说后世史家,会诬你□□。可你看看,你现在,□□么?”

&ep;&ep;婉儿故作镇定,压下欲望,凝神思索道:“我说的是,只要他们想,一定能给我安上不少男人。比如武三思和崔湜,是肯定在列的,还有——你的好兄长们。”

&ep;&ep;“嗯,”太平点点头,“还有张昌宗。他们那些人觉得,漂亮男人一定招人喜欢。”

&ep;&ep;“高宗皇帝呢?”

&ep;&ep;太平连连摇头:“喂!那是我阿耶诶,你真想让我叫娘亲啊?”

&ep;&ep;婉儿将她搂入怀中,唇凑到耳边:“那——叫个听听?”

&ep;&ep;太平一手捏住她的耳朵,咬着牙扭起来。

&ep;&ep;“痛痛痛,你放手,我不敢了。”终于松开时,婉儿也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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