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2/5)

下一秒便会忘却自己要干什么。白天总精神不振，头昏脑涨。后来终于睡着一次，头磕在地上晕了。

&ep;&ep;医生说，睡眠不足会刺激胃腺，容易引发胃病和癌症。可以试试喝点酒。

&ep;&ep;逃课，不去上学，林先生整日酗酒。

&ep;&ep;他说，酒也是个好东西。

&ep;&ep;怅惘如月，燥沸如火。人间百味从舌苔里渗入，昏天黑地到忘人、忘事、忘现在、忘过去，忘全部。如果酒是孟婆汤，忘记一件事要忘记所有，他不在意。

&ep;&ep;酗酒使他上瘾，四肢常时乏力又头痛，大量的酒精抑制着脑部的呼吸中枢，有时呼吸停滞濒临死亡的苍白吓坏了家里的保姆，送他好几次去医院。

&ep;&ep;却治好了他的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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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的身体好像坏了，总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从酒吧里歪着身子走出，几步后便瘫在地上，难以起身。

&ep;&ep;有时横跨马路，竟一下腿软的摔在地上，一辆大卡车呼啸从他腿侧仅五厘米的距离擦过，司机破口大骂，他还昏着头眯着眼埋着头，仿若真的死了。

&ep;&ep;酒精助长了他原本的暴躁、阴郁。

&ep;&ep;瘫在墙边，歪着头，笑着看着路过的一群人，出声：“小子，你的脸丑到我了。”

&ep;&ep;领头的人不善地盯着这个醉鬼，“你说什么？”

&ep;&ep;“我说，你是真他妈的丑！”手中酒瓶摔碎在地，酒意渲染着莫名的暴躁脾气，“长那么矮，鸡儿是不是也小得可怜？”

&ep;&ep;或许是很久没打架了，总想动动拳头。只不过他还未抬手，便被一脚踢中肩膀，肚腹也被踢好几脚，倒在地上有些狼狈，胡子未刮，眼睛里都是血丝，口腔里的血有些腥。

&ep;&ep;“醉鬼一个。艹。”那群人骂着走了。

&ep;&ep;他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ep;&ep;医生让他好好休息，不准喝酒。许玉月不再给他打钱，只给保姆打饭钱，又无数次劝他别这样活着。

&ep;&ep;他的酒，喝得少了。

&ep;&ep;放荡的他，脏话随口便来，动不动便打架，身上都是青紫和血疤，这三四年放肆阴暗凉薄的本性释放，不愿做以前的林凉，他现在叛逆偏执强横锋芒。

&ep;&ep;温柔、善解人意。曾因一张白纸有过的装模作样。白纸没了，浊黑的音符释露。使他坏脾性藏匿的人没了。哪来的韧性包容。

&ep;&ep;谁惹他就得有勇气受住他的睚眦必报。

&ep;&ep;打了耳钉。不痛，挺新奇的感受，穿黑色衬衫解开三颗纽扣，露出瓷白的胸膛。混迹在酒吧，安静的用兼职来的小钱偶尔喝酒，越来越恶心女人，比少年期更甚，擦过衣角都要病态地换掉，一个女人们不敢轻易搭讪的儿郎。

&ep;&ep;这一生，好像就这样草草而往的过了。不需要另一个人，不需要被痛苦和绝望蒸煮，不再对谁期待，不再把心给人踩坏。

&ep;&ep;一个人，一个人就好。

&ep;&ep;林先生说，人能有一次掏心掏肺就够了。够缅怀了。

&ep;&ep;两年后，因为长期逃课，不参加考试，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ep;&ep;林威把他打得半死，他闭着眼倒在冰冷的地上，舔掉嘴上的血，手脚被打得断掉无力。

&ep;&ep;听着林威愤怒的喘气声，他无所谓地轻笑，“打死我吧。就这样，不碍你眼，我也好过了。”

&ep;&ep;许玉月不由得仔细打量地上的人。面容肌瘦，破皮流血的唇，被打得扭曲了骨头的身躯，艰难地呼吸着，嘴角却笑着。

&ep;&ep;一个放弃自己，然后归于尘土的活死人。

&ep;&ep;她第一次拦住林威发怒打骂的身子，抹着泪，“林凉，你别说这种气话。”

&ep;&ep;“其他人是怎么还有勇气活着的…”他睁睁眼，眼里没有光了。“全是悲剧和闹剧，这难过、没有意义的一生，谁能帮帮我…替我过下去…”

&ep;&ep;她蹲在地上，红着眼，指尖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泪。

&ep;&ep;“求求你放下宋轻轻吧…你放下她就不会有这种念头了…你只是不甘心付出那么多后一无所有…”

&ep;&ep;“妈。”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能帮我从兜里拿根烟点燃吗？”

&ep;&ep;宋玉月迟疑着，一分钟后，还是给他点上，放在他嘴中。

&ep;&ep;“或许吧。”他艰难地移动着右手，摸了摸戒指，一点苦涩的笑，吸了口，呛在喉咙里。

&ep;&ep;“我想放下，比任何人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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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接好了食指，左手食指因为精湛的手术恢复正常，能够活动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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