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四十七)唯一

&ep;&ep;哭多了就再哭不出泪水,说多了嗓子就会变哑。晚玲累了,她握着明玄冰凉的手坐在他的病床边睡了。

&ep;&ep;席太太惦念自己的儿子,小睡过一会便醒了,看见明哲在給晚玲披衣裳。

&ep;&ep;“她脚坏了,需要静养,带她回家吧,这里我看着。”

&ep;&ep;“嗯。大妈,桌上有鸡蛋,您饿了先吃,我叫周然给您再送点热饭来。”

&ep;&ep;他有力的手掌和明玄不同,穿过晚玲的背,穿过她的双腿,轻松就把她打横抱起。

&ep;&ep;明哲不放心将晚玲单独放在后座,他抱她在怀里,车子便依旧是周然在开。

&ep;&ep;“表哥…”

&ep;&ep;晚玲干枯的嘴巴微微张合,纯棉的衬衫有男人的体温甚是温暖,她不自主地往他怀里贴。

&ep;&ep;这声表哥自然不是叫他的,可她是睡在他怀里,算了吧。

&ep;&ep;他低头,也不由自主在她脑门印上一吻。

&ep;&ep;周然开车拐弯,余光瞥见了明哲的动作,车开直了,他琢磨等少爷身体好了,要不要告诉少爷。

&ep;&ep;“我真的不嫁人了。”晚玲不知梦到了什么,手紧紧抓住明哲衬衫的扣子继续呓语,眼角坠下一滴泪,“表哥。”

&ep;&ep;“嗯,就在席家,过一辈子。”

&ep;&ep;明哲伸手去擦她的眼角,巴掌大的脸凝着眉,他还是喜欢看她畅快大笑的样子。

&ep;&ep;[表哥,表哥…我叫了十声,你欠我五十块。]

&ep;&ep;她在他怀里是这么乖巧,只是因为她睡着,若醒了,她便不会了。即便她叫过他表哥,即便他的手指碰过她最私密的地带,甚至他从后面插入过她。

&ep;&ep;她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ep;&ep;他喜欢她吗?他的拇指刮擦着她天真的脸庞,细腻柔滑,忍不住低头又亲吻她的嘴角。那天他是懵住了,当她趴在窗前回头问他,[你会娶我吗?]

&ep;&ep;他是懵住了,[会,会的。]他当然会。

&ep;&ep;不然,他为何如此嫉妒一个残废呢?

&ep;&ep;晚玲睡了一路,傍晚时分,她是被右脚踝疼醒的,额头密密麻麻沁了排排汗珠。

&ep;&ep;“疼。”

&ep;&ep;她伸手想去碰右脚的绷带。

&ep;&ep;“别抓。”

&ep;&ep;明哲抓住她不安的手,她像是碰了开水壶,手迅速弹开抽出,她不想,不想和任何其他男人有关系了,她现在心里满登登都是明玄,愧疚着懊恼着。

&ep;&ep;“表哥他醒了吗?”

&ep;&ep;“医院有周然和大妈陪着,没事的。”

&ep;&ep;“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ep;&ep;晚玲木木地,红肿的双眼瞪着侧窗,呼呼的风老天爷刮着,要把她的心搅得粉碎。

&ep;&ep;明哲把温热的毛巾塞进她手里,“擦擦吧,眼肿了。”

&ep;&ep;“谢,谢谢。”

&ep;&ep;她与他生份起来,不再叫他表哥了。

&ep;&ep;“我叫李妈给你做牛奶蛋羹吃,有事叫我。”

&ep;&ep;明哲出了屋,见床头柜上的《傲慢与偏见》,他犹豫了下把书拿起放在她跟前。

&ep;&ep;“这是个很好的爱情故事,两个人,他对她傲慢,她对他偏见,但最终结果是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ep;&ep;“谢谢。”她抽动了嘴角,对他挤出一丝笑。

&ep;&ep;贾尔业爱路,沈长源气恼,在沈微床前来回踱步。

&ep;&ep;“爸,能不能别走了,看得眼烦。”

&ep;&ep;乔木端过去一碗黑糖红枣汤。“喝点吧,补血的。”

&ep;&ep;沈微心烦,甩起胳膊,滚烫的汤碗洒了,热汤浇在乔木的手臂上。

&ep;&ep;“不喝,喝了快两个月,看见就恶心。”

&ep;&ep;“女儿,这事不对,你身体一向好,不可能无缘无故小产。”

&ep;&ep;沈长源踱步了这么久,想通了这事。

&ep;&ep;“这孩子关乎席家的继承权,肯定是明哲搞得鬼。”

&ep;&ep;沈微白了一眼,“废话,还用你说。”

&ep;&ep;“那怎么办,孩子可是一条命,这痛失外孙的仇,我沈长源必须要报。”

&ep;&ep;“报,你能怎么报?”

&ep;&ep;沈微算计起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ep;&ep;她抬起头来,发现沈长源又踱起了步子,“爸,你出去吧,绕得我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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