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十一)肝郁气滞

&ep;&ep;明哲看出了她的心伤,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本来他只是想听她也唤他一声表哥。

&ep;&ep;[你会娶我吗?]

&ep;&ep;他的阴茎还深埋在她的体内,被她的温暖包裹着,她在他的指间潮吹过,在他的怀里叫过他表哥,现在,他也得到了她的身体。

&ep;&ep;她没有反抗,但也不是自愿。她应该是无奈,无奈地对他顺从。

&ep;&ep;而他从未想过要娶她。明哲默默把他的欲望从她的体内退了出来,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个人渣。

&ep;&ep;窗子忽地被吹开了,漫天的雪花飘进,打在晚玲的脸上,凉飕飕的。好一阵子,她没听到他的话,她扭头看,明哲早已不在了。

&ep;&ep;看了半夜的雪花,她几乎没有睡。一大早,除了李妈,其他人她谁都没看见。前院停放的小汽车也不见了。

&ep;&ep;“少爷去了药厂,太太和少夫人去静安寺了,普陀山还是太远了。”

&ep;&ep;李妈把红豆粥端給晚玲。

&ep;&ep;“哦。”

&ep;&ep;“静安寺挺好的,孩子是缘分,有或没有都应心平气和。”李妈继续念叨,“晚玲小姐,你说是吧。”

&ep;&ep;“是,李妈说得对,孩子是缘分。”

&ep;&ep;缘分…缘分…她数了数手指,她的月事迟了快一个周了。她站在电车站前等车,困得迷迷糊糊瞎琢磨。

&ep;&ep;“前面停下。”黑色小汽车后座的男人调整了帽檐,他看到了那天在这个车站,白曈接上的女同学。穿着土黄色的棉衣,低着头,站得歪歪扭扭。

&ep;&ep;“算了,开走吧,去浦江码头。”

&ep;&ep;“是,叶先生。”

&ep;&ep;白曈今天没来上学,旁边的座位是空荡荡的。晚玲很困,她又不敢睡着,头一搭一搭的。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要退学了。

&ep;&ep;如果她怀孕了,总不能大着肚子来上课吧。

&ep;&ep;自从晚玲上课走神了好几次,宫本意树总是时不时去看她。十次有八次她没有在听课。他想叫她注意听讲,可又怕惊扰了她,再给她更多的负担。

&ep;&ep;中午学校食堂,宫本见晚玲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吃得心不在焉。她不只是上课不听讲,吃饭甚至都有了问题。

&ep;&ep;“我太太包的饺子,三鲜馅的,尝尝?”

&ep;&ep;宫本意树坐了过去,把自己的饭盒推到了她跟前。

&ep;&ep;“老师,我不饿。”

&ep;&ep;“陈晚玲。”他严肃的叫了她的名字。

&ep;&ep;“啊?怎么了?”晚玲也严肃地抬起头,对上他柔和关爱的眼神。

&ep;&ep;“告诉老师,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思?上课不听讲也罢,饭也不好好吃。从前你可不这样。”

&ep;&ep;“是吗?”

&ep;&ep;“是,从前的你能吃能笑,还送給老师一盘炒鸡蛋,叫老师好好补一补。”

&ep;&ep;“宫本老师…”

&ep;&ep;是还有人关心她,对她好的。晚玲眼里一热,珍珠大小的眼泪忍不住滴落在饭盒里的饺子皮上。

&ep;&ep;“我没事。”

&ep;&ep;“怎么会没事呢?没事怎么会哭?”

&ep;&ep;宫本想去安慰她,可她是他的学生,哪怕拍下她的肩,都是不合时宜的。

&ep;&ep;“老师比你阅历丰富,能帮到你的。”

&ep;&ep;“谢谢老师,我真没事。”

&ep;&ep;“那好吧,如果需要帮助,来找老师。”

&ep;&ep;他从上衣西服的口袋里掏出纸笔,用心写下地址,塞給她。

&ep;&ep;“吕游。”还是少年样子的男孩,向右脸爬着一道长疤的男人伸出手。

&ep;&ep;“叶章。”他哈哈笑起来,向前一步抱住了吕游,使劲拍他的后背。“绍方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ep;&ep;“叫我叶叔叔。”

&ep;&ep;“叶…叔叔。”吕游有点愣。

&ep;&ep;叶章放开他,带他去参观整个码头。

&ep;&ep;“我和你爸许多年没见了,他现在东北怎么样?”

&ep;&ep;“我爸调去了南京。”

&ep;&ep;“哦,我也听说了,张帅死在了日本人手里,他的儿子定是要投靠南京政府的。”

&ep;&ep;“说吧,你父亲叫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

&ep;&ep;吕游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章继续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了军饷。”

&ep;&ep;吕游不禁給叶章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这个叶章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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