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白青竹自油耗子跟着他们去了墓地一回之后,连着几天没有见笑影。萧冀曦还真不知道她何以对油耗子有那么大的意见,问白青竹的时候,她也不肯说。

&ep;&ep;白青竹也不能说。

&ep;&ep;她能说什么?说她怨当年油耗子不肯救人?那也太无理取闹了一点。

&ep;&ep;但从她知道盗火者究竟是谁之后,她就总忍不住想,当初如果油耗子肯和萧冀曦合作,未必就不能把白青松从追捕里保下来——但那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式的幻想罢了,那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只有互相提防的份儿。

&ep;&ep;实际上她的怨气也没那么大,只是半夜里看见油耗子在墓碑前面深深地一鞠躬,不知道怎么心头就有些不舒服,总觉着人已经死了,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

&ep;&ep;又过了一阵子,张芃芃家里失了一回窃。她找了警察,不过这年月警察根本管不过来也不想管这些事。原先白青松在上海还算打出了一片天地,但渐渐地他也退出了上海的商圈,更不用说后来出了那样的事,可以说警察不来张芃芃这里敲诈勒索一番已经很不容易了。

&ep;&ep;实际上萧冀曦的确为此特意关照过警察局,警察在来自七十六号的威胁面前选择了妥协,尽管萧冀曦这么做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但警察局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但那也就是极限了,要让他们为张芃芃的事情尽心尽力,还是不大可能。

&ep;&ep;好在这回本也没有人希望他们尽心竭力,不过是走个过场。

&ep;&ep;张芃芃家里也没丢多少东西,连保险箱都没被人动过,警察来问张芃芃只说是丢了几块银元,这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没有人再深究,等萧冀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对着这消息好一阵发笑。

&ep;&ep;他后来还问油耗子说,这算不算白青松人死了还在给你们交党费。

&ep;&ep;油耗子没吭声,可能是不大喜欢他这个玩笑。

&ep;&ep;张芃芃是一早就得了知会的,没对外说怀表丢了的事情,警察也不会真核实她丢了些什么东西,这块表很快就会辗转被郭治发现,如果郭治的确与万里浪合作密切而对萧冀曦不满,就不会放过这个在他眼里大好的机会。

&ep;&ep;就在萧冀曦想要再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油耗子望了他一眼,道:“最近郭治有一批货到了上海。”

&ep;&ep;“什么货?”

&ep;&ep;“烟土。”

&ep;&ep;萧冀曦眼皮一跳,他倒是没想到郭治的胆子这么大。

&ep;&ep;“他倒是敢。日本人对这东西把控的很严,抓住了没他好果子吃。”

&ep;&ep;油耗子冷笑了两声。

&ep;&ep;“他有什么不敢的?被发现了也不过是一哭一跪,日本人知道卖烟土的都没什么反叛的心思,只想着往自己怀里搂钱,面上训斥几句,其实还要感谢他帮着祸害人民呢。”

&ep;&ep;萧冀曦瞥了他一眼。

&ep;&ep;“我这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这个词。”

&ep;&ep;“我在你面前被扒了个底掉,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油耗子耸肩。

&ep;&ep;萧冀曦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拳头紧紧攥着,想了想,道:“你好像很痛恨这事。”

&ep;&ep;“不然的话我应该劝你去对付他们的处长。”油耗子低声道。

&ep;&ep;“于公还是于私?我看你真不像是个兼济天下的性子。”萧冀曦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ep;&ep;“你不应该怀疑我们的理想。”油耗子叹息一声。“不过,也是为我自己。当年要不是小云他爹染上这个,她们也不至于早早的就离了上海。”

&ep;&ep;萧冀曦总对他能坦然提起唐锦云这件事感到诧异,不过这件事上也轮不到他说什么,只有转而问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别再跟我说蕴藻浜,这么些年了,一有事情就是在那,仿佛与我有缘——我听都快听吐了。”

&ep;&ep;油耗子脸上的神色总算是一松。

&ep;&ep;“也不能回回都是一个地方。这生意不能叫人抓住,他做的小心,都是由人带回来的,明晚上在十六铺。”

&ep;&ep;“明天晚上。”萧冀曦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那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ep;&ep;“这得请你们动手。”油耗子微笑。“你们军统财大气粗的,想必不会在乎折一两部电台进去。”

&ep;&ep;萧冀曦失笑,看来油耗子还是对总从穷这个字上被攻击而耿耿于怀。

&ep;&ep;“合作么,总是要各自发挥作用才叫合作,也由是才能长久。怀表的事情多亏了你们,就算我们割电台肉疼,也还是要割的。”

&ep;&ep;他没承认财大气粗这几个字。

&ep;&ep;油耗子也没揪着这一点不放,他们的合作既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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