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油耗子把车开的飞快,萧冀曦只能紧紧抓住一只把手以确保自己不会被甩飞出去,同时很小心的选择着自己开口的时机,以免在过于颠簸的路段上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整话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ep;&ep;“我终于明白任处为什么叫你来接我,要是我来开车,没准人还在半路,中统的人已经跑了。”

&ep;&ep;“旁的兄弟也都在路上,他们肯定跑不掉。”油耗子操纵着方向盘来了一个急转弯,萧冀曦差点飞到他的身上去,听了这话先是在心里把肯定两个字画了个问号,而后非常努力的把自己的身子给摆正了。

&ep;&ep;“那些家伙比泥鳅还滑溜——”萧冀曦抱怨到一半,猛的捂住了嘴。

&ep;&ep;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舌头给咬破了。

&ep;&ep;看着油耗子想笑而又不敢笑的神情,萧冀曦只能苦中作乐的想,一会要是装受伤吐血没准会容易一些。

&ep;&ep;码头上一如既往人声鼎沸,就算是时局大乱,也没有阻止人们进出上海。日本人为了营造上海一切如常的假象乐得看着这里繁华热闹,只不过暗中多了好些观察的眼睛,若是有人想要蒙混过关,那必然还是要废一番工夫的。

&ep;&ep;油耗子以一个急刹车把这场灾难般的旅途结束了,萧冀曦松开了自己手里那方才就像是救命稻草的把手,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下车就吐上一场,然而因为腹中空空吐无可吐,也就只好很遗憾的作罢了。

&ep;&ep;“哪艘船?”萧冀曦环顾四周,他为了彻底的置身事外,是一直睡到了大中午。这样即便胡杨那边出了岔子没能让他成功的找到来码头的借口,也不妨碍他以睡过头了为理由把白青竹和丁岩的见面给岔过去。

&ep;&ep;这本没有什么问题,只可惜现在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先是在车上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再被太阳这么一晒,还真是有点晕。萧冀曦先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究竟是谁选了这么一个动手的时间,而后才觉得自己似乎脱不开关系。

&ep;&ep;“就现在停着的那艘,我们还有十五分钟。”油耗子也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指着最大的一艘船很笃定的说道。“必须得尽快了,这艘船上有些人咱们惹不起,耽误了开船时间的话,咱们担待不起。”

&ep;&ep;这话说的有点逾越,但萧冀曦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环绕了四周。“其余人呢?咱们两个人上船,就是大海捞针。”

&ep;&ep;“王闯就在那边。”油耗子踮起脚来看了一眼,难为他从人山人海里准确的找出人来。“其他人应该也到了。”

&ep;&ep;“那就好。”萧冀曦答得咬牙切齿,原因无他,他正在非常努力的拨开人群试图接近岸边,但因为人实在太多,一时间收效甚微。油耗子看着有些好笑,然而正当他打算掏出抢来的时候,萧冀曦却非常敏捷的回手把他给按住了。

&ep;&ep;“别动。”萧冀曦沉声说道。“惊动了他们在船上一藏,你还到哪里找人?”

&ep;&ep;油耗子想着也有道理,于是两个人接着奋力开路,把一地骂声留在了身后。

&ep;&ep;萧冀曦很平静的听着那些声音,南腔北调错综复杂,都不怎么好听,然而他已经听得很习惯了。

&ep;&ep;终于走到舷梯旁的时候萧冀曦看了一眼手表,他们已经成功的又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若是搁在平时一定会是要么停船要么失败的结果,但今天绝不会是这样的。

&ep;&ep;王闯等人看见萧冀曦出现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缀在了两个人的身后。

&ep;&ep;检票员懒洋洋的要求他们出示船票,萧冀曦把手伸进兜里,而后表情一滞。

&ep;&ep;最后还是出了一点纰漏,他没有把证件带出来。眼见着检票员脸上露出了疑惑和不满的神色,幸而油耗子装备齐全,很迅速的把七十六号的工作证给掏了出来。

&ep;&ep;“七十六号办案,你们船上上了中统的人。”

&ep;&ep;油耗子板起脸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眼见着检票员的脸色有点苍白,似乎是怕被这两个人以通敌的罪名给带回去。

&ep;&ep;“时间不多了。”萧冀曦一边提醒一边把检票员停在半空的手给拨到了一边。

&ep;&ep;油耗子把工作证重新揣上了。

&ep;&ep;这么一群人出现在船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虽然他们并没有掏出抢来,甚至于因为大周末的连衣服都五彩缤纷,却还是过于明显了一些。

&ep;&ep;这时候看的就是谁最心虚,按理说无论是哪边的特工,上了船的第一要务都得是把自己给藏起来,然而今天这几个中统特工的任务是制造骚乱,从得知他们已经上船的那一刻起,萧冀曦就猜到了这几个人将要遭遇些什么,幸而如今是夏日炎炎,若是冬日,少不得为他们掬一把同情泪了。

&ep;&ep;“舱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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