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任东风果然准确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一早上就把萧冀曦叫过来,中气十足声震屋瓦的来了一通训斥,慷慨激昂内容详实,昨晚应当做了不少准备。

&ep;&ep;看来昨晚没睡好的人有很多,不止萧冀曦一个。

&ep;&ep;只是他可一点都不同情任东风。

&ep;&ep;萧冀曦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偶尔从里面摘出些重点来,这相当不容易,因为任东风用了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形容此事发生之后纷至杳来的训斥,以及他如何对萧冀曦予以厚望却叫这一场失败给辜负了。

&ep;&ep;“上面何等重视这件事情,你就这么给我办砸了?”

&ep;&ep;这话说的偏颇。当晚不说七十六号在场多少人,就连队长都不止萧冀曦一个。不过,萧冀曦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叫号,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任凭训斥,只偶尔说出一两句的“属下知错”。

&ep;&ep;反正什么都不会让任东风平息怒气,或者,任东风干脆就没有在生气,左右最要紧那个人没有死,借题发挥的进行打压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ep;&ep;萧冀曦本人对这番训斥倒不觉得难以接受,毕竟任东风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也只能在嘴上过不去了。不过他出了任东风的办公室就看见走廊尽头有几个人正探头探脑,赶紧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ep;&ep;在众人看来,就是他们的队长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

&ep;&ep;这倒不是装的,熬了一宿之后很容易就变成这个样子。

&ep;&ep;“都在这杵着干什么?小心一会任处过来把你们再训一顿。”萧冀曦停下脚步,赶苍蝇似的冲他们挥挥手。

&ep;&ep;众人虽与任东风相熟,但也知道这人一旦高升总想烧几把火,且总很容易烧到身边这些昔日下属身上,这在七十六号里并不鲜见。

&ep;&ep;于是一群人作鸟兽散,但王闯还停在原地踌躇着。

&ep;&ep;萧冀曦没催问他的意图,虽说心里有些着急——急着下去找专业人士拿绷带。医务室晚上一贯锁门,他好容易等到早上,又先被迫在任东风的办公室里蹉跎了半天。

&ep;&ep;“我们在外头都听着了。”良久,王闯低声道。“弟兄们没用,这才连累了您。”

&ep;&ep;这话要是由自己人说出来,萧冀曦可能会真的有些感动。不过他想,他大概没机会再体会到那种正大光明的并肩作战。

&ep;&ep;“自家兄弟,不提这个。”眼下萧冀曦只能报以一笑。

&ep;&ep;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拍拍王闯的肩膀,而后及时的停住了。

&ep;&ep;这精湛的演技叫萧冀曦自己都快信以为真并被这气氛所感动,王闯自然也很顺利的被唬住了。萧冀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停在自己的手上,见目的达到,他赶忙一缩手显示出很不自在的样子,笑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ep;&ep;“是!”王闯一个立正拔腿跑了,萧冀曦则在原地站了一两秒。

&ep;&ep;主要是防备王闯回头,既然气氛已经营造出来了,自然要渲染到最佳。

&ep;&ep;胡杨看着眼前举着双手的萧冀曦,神色不变然而语气却有细微的波动。

&ep;&ep;“如果你把手举过头顶再来找我,我会更高兴的。”

&ep;&ep;“那样太累。”萧冀曦很诚恳的回答。

&ep;&ep;胡杨到底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萧冀曦对自己喜剧天赋一向非常有信心。

&ep;&ep;她及时的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且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相当用力,萧冀曦怀疑她是在趁机报复,毕竟昨晚他算是搅了中统的局。

&ep;&ep;“你轻点——这事不能怪我。”后半句的低语在一声惨叫过后显得更加微不可闻。

&ep;&ep;胡杨听着发出一声嗤笑,挑眉道:“那应该怪谁?”

&ep;&ep;萧冀曦为这蛮不讲理的反问一阵气结,当下回应:“当然是怪胡乱插手的。”

&ep;&ep;“胡乱?”

&ep;&ep;“昨晚马河图没朝王天木开枪,不然今儿我们副处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萧冀曦觉得自己今天来这纯粹是找罪受的,眼下的感觉比昨晚刚受伤时还难捱。

&ep;&ep;然而也不能全怪胡杨,萧冀曦虽然后来又在七十六号对着自己的手来了一番挑灯夜战的清理,却是因为伤口太多难以顾全,眼下里面还是偶尔嵌着些细小的碎片。

&ep;&ep;他面上是在抱怨刚被训斥了一番,胡杨却把重点抓的很准。

&ep;&ep;她眼含深意的看着萧冀曦,萧冀曦也不多加解释,只微微颔首。毫无疑问,胡杨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疑点。

&ep;&ep;马河图没有朝王天木开枪,实在可以衍生出很多解释来,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这场叛变真的只是给七十六号演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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