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明公也脱不开干系。”

&ep;&ep;“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拒捕被伤,医石无效,又不是我不肯救他,”周必正不为所动,“就算到御前分辩,我也不怕。”

&ep;&ep;裴寂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抓捕的武侯上门时,沈白洛一连杀死两人,带着妹妹逃走,之后又在别院中伤了一名武侯,自己也被重创,从脉息来看,要想活命,希望的确不大。

&ep;&ep;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兄长,若是因她丧命,她只怕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ep;&ep;“郭锻,”裴寂扬声道,“立刻打发人快马回府去取天香膏和清灵散,再让人去折冲府问问,找一个老道的随军大夫过来。”

&ep;&ep;周必正在边上听着,想起名门世族总有些秘而不传的宝贝,这天香膏和清灵散,大约就是河东裴氏世传的疗伤圣药,只是一个小小的沈白洛,何至于让裴寂如此大费周章?

&ep;&ep;他正思忖着,忽听床铺一阵乱响,沈白洛圆睁双眼坐了起来,大叫一声:“信,胡延庆的信!”

&ep;&ep;在场几人都是一凛,连忙再看时,咕咚一声,沈白洛重重地倒了下去,原来方才那一叫,只是烧得迷糊时毫无意识的叫喊。

&ep;&ep;裴寂心思急转,欲待细问,眼见沈白洛人事不省,略一思忖,向崔白说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子墨你在此照应着,我去去就回!”

&ep;&ep;周必正怒道:“裴寂,你当监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p;&ep;裴寂看他一眼,淡淡说道:“所有后果,裴某一力承当。”

&ep;&ep;门外,齐云缙转身离开,快步走进沈潜牢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说,你瞒下了什么?”

&ep;&ep;“下官,”沈潜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连声咳嗽,“不敢……”

&ep;&ep;“胡延庆有什么信?”齐云缙厉声低喝,“说!”

&ep;&ep;半柱香后,齐云缙走出房门,叫来了随从:“去义仓东厕门前的青石底下找一封信!”

&ep;&ep;周必正闻声赶来,就听齐云缙道:“沈白洛留不得,杀了!”

&ep;&ep;“崔白还在。”周必正低声提醒道。

&ep;&ep;齐云缙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ep;&ep;裴寂出得府衙,快马加鞭直奔驿馆,急急往沈青葙房中走去,刚到廊下,隔着纱窗就见沈青葙坐在榻上,对面的韦策半探着身子向着她,正低声跟她说话。

&ep;&ep;她低着头背对着他,裴寂看不见她的神色,然而韦策脸上的温存那么明显,更何况她的手,还握在韦策手中。

&ep;&ep;裴寂站在窗前,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双手,停在韦策那双乌皮六合靴上。

&ep;&ep;是他?

&ep;&ep;她不惜刺伤他,就是为了投向韦策的怀抱?

&ep;&ep;片刻之后,裴寂转身离开。

&ep;&ep;径自回到房中,负手站在窗下,看着无形的春风,一点点拂动廊下那丛细细的凤尾竹。

&ep;&ep;却在这时,见她沿着幽深的回廊,急急往这边走来。

&ep;&ep;裴寂看着她,她越来越近,她看见了他,湿漉漉的眸子迎着他的目光,一抬眼又一低眼,似是羞涩,又似是撩拨。

&ep;&ep;前世,她便是这么看他的吗?

&ep;&ep;又在他情意稠密之时,抛弃他,转投他人的怀抱?

&ep;&ep;裴寂关上窗,坐回榻上,解下蹀躞带上小巧的扁银酒壶。

&ep;&ep;“裴郎君。”门外传来她的唤声。

&ep;&ep;“进来。”裴寂拿过小几上的琉璃盏,拧开壶嘴,慢慢地斟上一杯酒。

&ep;&ep;沈青葙进门时,就见他低垂双目,手中拿着银壶,向琉璃盏中倾注。

&ep;&ep;颜色金红,似琥珀,又似蜜露,沈青葙便知道不是水,是酒。

&ep;&ep;心中蓦地紧张起来,她已经来了,他却在这时候斟酒,为什么?

&ep;&ep;“关门。”裴寂斟满一杯,抬眼看她。

&ep;&ep;沈青葙犹豫一下,反手关紧门扉,刚转过身,又听他道:“坐。”

&ep;&ep;沈青葙看看眼前独独一张短榻,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坐,只站在一步开外,低声道:“裴郎君,我哥哥他……”

&ep;&ep;“伤及心肺,高烧昏迷,”裴寂拿起琉璃盏抿了一口,低垂双目,“不大好。”

&ep;&ep;沈青葙瞬间湿了眼睛,哽咽着说道:“郎君,求你,救救我哥哥……”

&ep;&ep;裴寂抬眼看她,很快,又垂下眼帘。

&ep;&ep;沈青葙便知道,他在等她,等她说出内情,以此交换。

&ep;&ep;她压下心头的酸楚,低而快地说道:“义仓起火当天,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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