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卓大少這一去,卻遲遲未歸。

&ep;&ep;秦采兒四處花錢打聽,也未有結果。

&ep;&ep;她提心吊膽,怕他出事。想著若非自己爭風吃醋,他這趟也不會去,心裡很是後悔。

&ep;&ep;後來,消息來了。

&ep;&ep;聽說路上遇上山洪,卓大少受了傷,傷癒便歸。

&ep;&ep;她才終於放下了心。

&ep;&ep;*****

&ep;&ep;大半個月後,卓大少回家了。

&ep;&ep;精神卻有些不濟。

&ep;&ep;卓老夫人買的「揚州瘦馬」,兩個小妾也隨後來了,說是擇日成婚。

&ep;&ep;秦采兒覺得古怪,去見了丈夫。

&ep;&ep;卓大少一看到她,頭就痛,還臉色發白。他看她的眼神,沒了往日光彩,盡是淡漠。

&ep;&ep;過了半晌,他才開口,「秦采兒。妳病好了?」

&ep;&ep;「真的認得我?」

&ep;&ep;卓大少點點頭。

&ep;&ep;「我是誰?」

&ep;&ep;「我妻子,秦采兒。妳什麼時候病好的?」

&ep;&ep;「你只記得我生病啊。」

&ep;&ep;秦采兒低頭,她明白了。卓大少記得秦采兒,也忘了秦采兒。

&ep;&ep;「看來大夫的錢,沒白花。」

&ep;&ep;她喉頭有些哽咽,「相公早點歇息。」

&ep;&ep;秦采兒走出房門時,忍不住哭了。

&ep;&ep;*****

&ep;&ep;秦采兒想,人活著就好。

&ep;&ep;她眼看著卓大少,連納兩個小妾。

&ep;&ep;秦采兒剛到卓府時,病得很重。嫁衣沒穿過,堂也沒拜過。

&ep;&ep;現在卻坐在一旁,看著相公與人拜堂成親,連拜了兩夜。

&ep;&ep;她不敢哭,也不想笑。

&ep;&ep;她想著,那兩個小妾的洞房花燭夜,是否也跟自己的一樣?

&ep;&ep;卓老夫人很得意。

&ep;&ep;張紅心裡雖不愉快,但至少秦采兒也得瑟不起來。

&ep;&ep;*****

&ep;&ep;一個月後,卓大少來到秦采兒的院子。

&ep;&ep;畢竟是正妻,有時也該過來。

&ep;&ep;他沒有敲門,直接進去了。如同第一次,他來的時候一樣。

&ep;&ep;秦采兒甚至知道,他要說什麼。

&ep;&ep;「我今晚睡這裡。」

&ep;&ep;秦采兒點點頭,寬衣解帶。

&ep;&ep;卓大少沒有多餘的動作,這對他並不困難。他很快硬了,放進去。

&ep;&ep;他進入時,她真的好想他啊。

&ep;&ep;可惜他沒留意,一下又一下地,撞碎了她的心。

&ep;&ep;秦采兒曾想,但願這是一場病,生完了就會好。但這病,好像好不了。

&ep;&ep;她看著他,不住流淚,他卻不知道她在哭。因為做那檔事時,他始終沒看過她的臉。

&ep;&ep;完事之後,秦采兒輕聲對卓大少說:

&ep;&ep;「相公,你寫封休書給我吧。」

&ep;&ep;「這是為何?」

&ep;&ep;「我不想再待在卓府了。」

&ep;&ep;「我又為何,要如妳所願?」

&ep;&ep;秦采兒編了個理由,「…你不在時,我去看過大夫,說我不能生育。我留在卓府,也沒個用處。」

&ep;&ep;「留在卓府,能保妳一生衣食無虞。妳離了卓府,又該如何營生?」

&ep;&ep;「我想要那個綢緞鋪。」

&ep;&ep;卓大少考慮了一下。

&ep;&ep;一個綢緞鋪,是貴了點。但自己的下堂妻,下場也不能太差。

&ep;&ep;他答應了。

&ep;&ep;*****

&ep;&ep;秦采兒看著那張紙,最後兩句:「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ep;&ep;除了綢緞鋪,她一無所有。

&ep;&ep;她搬去綢緞鋪,晚上便睡在鋪子樓上。

&ep;&ep;小七說,想跟著秦采兒。秦采兒就招了他當鋪子的坐店,平日也幫她跑跑腿。

&ep;&ep;離開卓府,秦采兒覺得神清氣爽多了。

&ep;&ep;她知道,自己的病,有一天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