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越读神色越郑重。

&ep;&ep;隶卒是地方上负责做事的人,他们每年都要将各地的收成、人口、治安等等情况汇总起来,在年底统一将相关记录送往咸阳上报,这事叫做“上计”。

&ep;&ep;可以说隶卒们的才干决定了当地的治理情况,若是能有一套简单易学的字体供他们使用,往后每年的上计将会省事不少,朝廷处理起地方事务来必然更得心应手。

&ep;&ep;至于扶苏所说的授学之地,那反而是小事一桩,在不在嵯峨山下建都一样。

&ep;&ep;李斯激动地说道:“大王,这程邈我们该见一见。”

&ep;&ep;嬴政收起两封长信,再次倚坐回坐榻上。他比李斯平静多了,他们正在谋划着灭六国之事,老天便送他这么份礼物,可见合该他们大秦一统天下。

&ep;&ep;既然是理所应当之事,自然没必要太激动。

&ep;&ep;倒是扶苏这孩子,给他的意外更大。

&ep;&ep;扶苏去云阳县之后病确实好了,不过做的事情也有点多,瞧着不像去养病的,反倒像在谋划着什么。可他给扶苏找的老师大多还在咸阳,李斯和蒙恬更是绝不可能跟着去给他支招,难道这些事都是扶苏自己想做的?

&ep;&ep;嬴政说道:“确实是件好事,我叫蒙恬去把扶苏接回来几天,顺便捎带上这程邈。”

&ep;&ep;君臣议定,蒙恬立刻被召了过来。

&ep;&ep;扶苏本就是蒙恬送去云阳县的,蒙恬对那边的事也颇为关注。听嬴政要把扶苏接回来,蒙恬有些忧心,毕竟扶苏前头生病不是假的,出城以后情况也的确渐渐好转,这说明相冲之说很可能是真的,要是扶苏被接回来不知会不会再一次病倒。

&ep;&ep;蒙恬心里这样犹豫着,嘴里也没犹豫,直接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ep;&ep;嬴政淡淡道:“马上年底了,让他回来陪我这个爹几天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ep;&ep;嬴政倒没怀疑扶苏自己装病想出宫玩,只是疑心是不是有人在给扶苏出主意。

&ep;&ep;他让人盯着那么久也没盯出个所以然来,便想着把人叫回来看看。

&ep;&ep;至于回来后还让不让扶苏去云阳县,那就另说了。

&ep;&ep;蒙恬听嬴政的话似乎别有深意,没再多言,领命径直出了城。

&ep;&ep;蒙恬到云阳县时,天已经黑了。远处的村庄入夜后漆黑一片,独独别庄里亮着灯,不管是油灯还是蜡烛,都是权贵之家才用得起的东西,普通百姓大多只能早早入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便是这样来的。

&ep;&ep;扶苏听说蒙恬来了,披着裘衣亲自出迎。

&ep;&ep;“公子。”蒙恬忙上前见礼。

&ep;&ep;“恬叔。”扶苏喊了一声,伸手拉着蒙恬往屋里走,两个人在灯下相对而坐。

&ep;&ep;没别人在,蒙恬放松了不少,先将嬴政的命令告知扶苏,随后就在灯前与扶苏闲谈起来。

&ep;&ep;天色已晚,今天他们是不可能回咸阳的了,蒙恬决定明日一早再去云阳大牢接程邈。

&ep;&ep;蒙恬没看扶苏的信,不由问扶苏:“那程邈也入狱好些年了,大王怎么突然要见他?是公子和大王提到他了吗?”

&ep;&ep;扶苏自是不会隐瞒,把自己如何见到程邈、如何给嬴政写信的过程给蒙恬讲了。

&ep;&ep;蒙恬感觉这程邈是在利用扶苏,不过若是那隶书当真有用,对扶苏也有好处,算是互利互惠的事。他说道:“倒是个真人才。”

&ep;&ep;扶苏认真点头。

&ep;&ep;蒙恬见扶苏年纪小小,却做出小大人模样,不由莞尔。

&ep;&ep;两人分别多时,蒙恬提议去前院练练拳脚,他好看看扶苏有没有偷懒。

&ep;&ep;天上的月亮已经变成一弯银勾,前院照不着多少月光,还是怀德机灵地叫人点了灯才亮堂些。

&ep;&ep;一大一小在空地上比划起来,明明是大冷天,不久之后他们身上都出了一身薄汗。

&ep;&ep;“不错。”蒙恬让着扶苏对练了一会,满意地赞道,“平时多练练,公子便是到了军中也不会让人比下去。”

&ep;&ep;扶苏一本正经地说:“全靠恬叔教得好。”他以前的天赋其实是驯养飞禽走兽,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他都能把它们降服,人一旦有了助力,很多方面便会松懈下来。如今重活一次,他有许多事想做,自然得让身体好起来。

&ep;&ep;两人去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一起去云阳大牢寻程邈。

&ep;&ep;程邈昨日喝了药,病已好了大半,再没有初见时那种随时会一病不起的孱弱。

&ep;&ep;见扶苏与蒙恬一起过来,程邈心中惊讶,更确定自己这一步走对了:扶苏这位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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