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监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爷说,从今往后,你们再无瓜葛,嫁娶再不相干!”

&ep;&ep;八福晋郭络罗氏捏着那字迹熟悉的休书,许久才淡淡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ep;&ep;“福晋,爷叫奴才伺候您收拾箱笼,送您出府!”吴良咬着牙继续跪在地上。

&ep;&ep;郭络罗氏冷笑出声:“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滚!”

&ep;&ep;吴良跪在正院里不起来:“福晋,廉郡王府要被抄了,奴才求您了,走吧!爷放您自由了!爷愿意用后半辈子和下辈子忏悔,求您原谅爷吧!”

&ep;&ep;郭络罗氏手里的茶盏倏的就落了地,碎片崩在她手上,带出了一丝血痕。

&ep;&ep;“我知道了,明日吧,你先去准备。”郭络罗氏挥开要替自己包扎的丫头,低声吩咐道。

&ep;&ep;吴良大喜,流着泪去外院收拾库房,可等他收拾到半夜里,内院却突然喧哗起来。

&ep;&ep;吴良心里一惊,撒开脚丫子就往正院那边疯跑,等他跑到正院时,正院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ep;&ep;“福晋啊!”吴良跪在地上大喊,“您这是要爷的命啊!!!”

&ep;&ep;“吴公公,这是主子给爷的信,主子就要离开京城,准备下江南另嫁了,此生一别两宽,再不复相见。”郭络罗氏的贴身丫鬟将信递给吴良,义无反顾冲进了火海里。

&ep;&ep;吴良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却死死捏着信不敢撒手。

&ep;&ep;等他好不容易进了宗人府给主子爷送信时,胤禩身体已经好些了,起码能够坐起来看书了。

&ep;&ep;他安静地看完了郭络罗氏的亲笔信,直直盯着吴良许久,吴良觉得快顶不住时,胤禩才把目光转回去,仔细又珍重地把信给藏进了心口处贴身放着。

&ep;&ep;“你走吧,库房里的东西爷许你拿一些,买些地回乡养老吧。”胤禩说话还是那般温和,却叫吴良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还是被看守的兵爷给拖走扔出去的。

&ep;&ep;胤禩捂着胸口的信,唇角带着笑意,并不温润,也与以往的从容大不相同,带着一丝羞涩,还有些喜悦,可眼底深处还有不能错辨的悲恸。

&ep;&ep;傻玉容,她从小倔强到大,他们两个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ep;&ep;她在信里写二人最后一次争吵时立下的赌约,讽刺他现在没有能力怎么样她,她想要嫁给谁就嫁给谁,没人敢逼她生孩子,他永远都管不着了。

&ep;&ep;胤禩眼角的泪一滴滴隐没在枕间,是他不好,他不该说那番话,那个傻女人倔到死都要完成二人的誓约。她完全忘了,他早就已经违背了两个人的海誓山盟。

&ep;&ep;她怎么那么傻呀?傻得叫他害怕,等等他吧,要是没有他看着,万一被人骗了可怎么办呢?

&ep;&ep;雍正一年初,皇八子允禩于宗人府病逝,太上皇下旨特许允禩与八福晋郭络罗氏合葬于皇家园陵。

&ep;&ep;那纸允禩颤抖着手写下的休书,随着郭络罗氏飞灰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没有任何人知晓。

&ep;&ep;20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京都——

&ep;&ep;“沈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不和常玉容离婚,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ep;&ep;“爸你不要逼我,我,是玉容救了我的命,你让我好好跟玉容说好不好?她肯定能理解的,你给我点时间……”

&ep;&ep;“玉容啊,算妈妈求你了,你就跟四儿离婚吧!老沈家就他这一根独苗,你又不能生,你要不肯离婚,老沈家就要断后了啊!”

&ep;&ep;常玉容听着公公的怒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婆婆,面无表情勾了勾唇,忽略那眼神躲闪的男人,提着自己的包就回了家。

&ep;&ep;随即她一点都没耽搁,拿出黑灰色的行李箱利落收拾着沈思的东西。

&ep;&ep;这样的男人她受够了,当初她大冬天救了溺水的沈思,是他们沈家求着自己嫁过来的,如今却因为当初受了寒气不能生孩子,一家人又开始做戏想要离婚,她又不犯贱,这种男人不踹了等着过年吗?

&ep;&ep;她又不是没有能力,自己一个人开着个餐馆儿,房子也是她爹娘留给她的,自己一个人怎么着不行?这样的男人谁爱要谁要。

&ep;&ep;可等她东西收拾到差不多,门却被嘭的一声打开,捂着脑门儿满手是血还浑身脏兮兮的男人眼神里带着能灼伤人的热度一步步走近她。

&ep;&ep;“你这是怎么了?”常玉容皱着眉问道。

&ep;&ep;莫名从宗人府醒过来就变成沈思的胤禩咧着大白牙笑出来:“没事儿,我摔下水道里了。”

&ep;&ep;常玉容:“……”

&ep;&ep;她怀疑沈思摔傻了,摔进下水道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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