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顾忱当机立断,从原来蹲着的地方起身,迅速下了山。两人在小山坡脚下寻到马匹,放开了缰绳,沿着官道追了上去。

两匹马脚程很快,没多久,他们就远远望见了前面的马车。顾忱没忘记随马车走的有一大批人,他生怕惊动了他们,就和江崇远远坠在后面。

接下来是长达三天的跟踪。

因为不敢离得太近,他们只能远远跟着,观察到他们每天中午会停下来大约一刻钟,在原地做些休整。而那个鹅黄色长裙的女人,大多数时候都只在马车附近活动,唯一可以走远些的是更衣,但就算是去更衣,她身边也总跟着好几个侍女,甚至还有甲兵远远跟着。

“这可怎么办?”江崇嘟囔着,“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正脸,还如何确认她是不是娴妃娘娘?”

顾忱摇摇头:“……等吧。”

其实他已经隐隐确认这个女子就是娴妃,毕竟能让王永恪这么紧张的、还用重兵看守的人除了娴妃他想不到其他。但没有切实的证据,万一他们谋划了半天把她救出来却发现救错了人,这可就麻烦了。

他们又在后面跟了一天,没想到傍晚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离开了她基本没怎么离开过的马车,许是想要透透气,在重兵的看守下和侍女的簇拥下在附近转了转。彼时顾忱和江崇不得不藏身在附近的灌木丛里,两人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看清了她的脸。

真的是娴妃!

“太好了!”江崇乐坏了,“真的是娴妃娘娘!我这几天没白跟!”

然而他乐到一半就僵住了,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高深问题,脸上的表情卡在半是喜悦半是哭丧之间,活脱脱一副哭笑不得:“大人啊……”

“什么?”

“现在知道她是娴妃娘娘了……”江崇脸垮了下来,“……我们怎么带走她啊?就不说这个,这个规模吧。”

他对着马车周围戒备森严的甲兵努努嘴:“百人小队啊,你和我,把头提在手上也砍不完啊。”

“……谁说要和他们正面交锋了。”顾忱哭笑不得,“又不是要去送死。”

“那怎么把人带走?”江崇挠着头,是真的苦恼了。眼前这护卫太多了,密不透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何况娴妃娘娘身边一直跟着能有五六个侍女,就是去更衣都寸步不离,除非他们两个能像土行孙一样遁地,否则就是神仙来了也带不走娴妃啊!

“……你有没有注意到,”顾忱指着来回走动的娴妃,“可能是顾忌娴妃娘娘的身份,男子从上路开始就没有近过她的身,她身边能贴身的只有侍女。”

“是啊。”江崇也眯起眼,仔细观察那边的情况,“可这有什么用?你和我都不是女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跟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崩塌,化为一副崩溃的模样:“顾大人,你不会想要乔装成女的吧!”

顾忱:“……”

你明白就好了,说出来做什么……

“装、装成娴妃娘娘身边的侍女?……”

江崇脸上的表情幻灭了,他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骨架魁梧,站起来要比寻常女子高出一个半头还多,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女的吧?

他不禁又看向顾忱,对方正拧紧了眉,露出罕见的、有点别扭和为难的表情。显然顾忱心里也明白,在两人之间,他才是更适合乔装的那个。

——最起码他身高就很平和,没有江崇那么叛逆。身形也偏向修长瘦削,没有江崇那么生猛。

虽说他也不矮就是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顾忱率先别开头,尽量维持住了自己表情的平稳,没像江崇那样崩碎:“……你不太适合,我去吧。”

江崇:“……”

“你留在后面接应。”顾忱冷静道,“两天后我们就会经过一座城镇,多准备些武器吧。弓箭、绊马钉、绳索之类的用品……有备无患,或许也会用得上。”

.

然而在乔装之前,他们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如何混进队伍。

他们只是在宅子外面蹲守了八天,对这支队伍内部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两人思前想后,无奈之下,顾忱只得决定绑一个娴妃身边的婢女来问问情况。

把人敲晕时顾忱还有点愧疚:毕竟这些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他如此作为也算得上是伤及无辜,和前世的萧廷深没什么区别……然而眼下的困境不容许他心软。

彼时他们已经抵达了一座小镇,娴妃一行人在此歇脚,会稍作停留。绑来的婢女在房间里悠悠醒转,一见他们就吓得抖如筛糠,还没等江崇恐吓,就把事情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她叫莺娘,是四天前在同城买来的,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本以为到这儿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婢女,没想到这里的人熏哑了她的嗓子,割了她的舌头,使得她如今只能在纸上写字交流。

除了她以外,其他几个婢女也都是哑巴——顾忱心里明白,这是为了防止她们和娴妃交谈,泄露消息。

她详细写了一遍自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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