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好快!”

从斜挂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个以玉石雕画的“望远镜”,林挣端详片刻便俯身喝道:“你动作快点!他们来了,说话就到!”

“……话就到!”

“……就到!”

“知道了!你等下看我手势!”

崖低的青年闻言摆手,神色间却是毫无在意。略带敷衍的将阵势的最后几处符文画毕,便匆匆挖土,将地面上的痕迹盖住。

林挣紧张,他可不紧张。

说起来他俩搭伙也有五年了,像这样的双簧演了不知多少次,从未失手。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来历成迷的小伙伴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再说了,失手也不怕。

大不了就跑呗!

正如林挣所言,也就是说话的功夫,数十头积石山特有的独角吞烟兽便踏着厚重的步伐转过山角,震颤着来到眼前。

崖顶的林挣隐藏身形,偷眼瞧时,呼吸一滞。

随着蹄声渐弥,散开的烟尘之中翻身落地的数十身影各个步伐矫健、气质出尘。统一的月白色长袍与其上赤色的飞鸟图案,更是表明这些人来自统一组织,并非是伍翀昨日描述的那般,是个有疑心病的有钱散修。

“不是吧!这混蛋……就知道有问题!”

某人心下一沉,来不及制定“普兰德碧”,便瞧其中一人迈步上前,指着同样愣住的伍翀对身旁道:“师兄,就是他!”

这义愤填膺模样和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瞧都不像是来做“售后咨询”的。

“原来各位竟是赤羽宗的道友,真是失敬哈!”

伍翀扯着嘴角尴尬的打了个招呼,背到身后的手不断对上方摇摆,示意林挣千万别动。

如果按照规模大小来划分势力,在这积石山范围内除去南面有数千执法队坐镇的千秋城,赤羽宗绝对算得上是第一大宗。如非头铁,谁也不想招惹这样的势力。

有件事他没说实话。

昨日对方买他玉简时并非疑心太重,而是临时反悔不想要了。他当时仗着修为比对方高,软硬兼施,半强迫的拖到今日来此谈判。目的就是想靠林挣的表演唬住对方,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可现在……

伍翀眼神转动,已经在准备跑路姿势了。

“小子,你既知我赤羽宗的名号,那便识趣点!交出东西,我们……”

对方带头模样的人尚未说话,旁边一容貌俊秀的弟子已是迈步上前,冷笑出声。可话音未落,忽觉周围灵力激荡,一阵颇具气势的笑声忽从四面传开,在崖底激荡回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人!”

“竟有埋伏!”

众人呼喝戒备,其中一人持剑就要将伍翀拿下。而后者同样脸色大变,抬头瞧时,便见半空有灵力波纹荡开,一连串丈许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当头砸落。

“轰!”

双方之间的地面忽然爆起烟尘,一众赤羽宗的弟子下意识后退。再扭头时,便见地面不知何时落下一把连鞘宝剑,立在场中。

气压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粘稠,似巨兽欲出,压力骤显。一道青衣身影从半空飘然而落,一边还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装逼似的吟道: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

“咵叽!”

高度计算失误,一首诗还没背完,林挣就已经落到底了,脊背刚好顶在地面立起的剑柄之上,瞧得对面几人脸色一阵抽动。

这家伙,不疼吗?

场中一阵安静。

赤羽宗的众人是有些懵,摸不准这个半路跳出来的家伙是什么路数。而且讲道理,就冲刚才对方下落时带来的那股压力,只怕修为不低,以至连为首的某位师兄都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伍翀。

他悄悄擦了下鼻尖沁出的汗珠,借着动作对林挣狂打眼色:傻逼啊,不是叫你别出来嘛!

“嗯?”

其实早在半空中的时候,林挣就察觉气氛不对了。而此时一见伍翀的表现,瞬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感情这哥们儿刚才招手,不是叫我下来?

便在这时,对面人群中某个自他出现就一直瞧个不停的家伙忽然上前,对带队的师兄耳语了一翻,还从怀里摸出块破旧玉简来,向前指了指。

“原来如此,很好!倒省了吾等功夫!”

队伍前列,外袍胸口上秀有金色图案的青年微笑上前,抱拳朗声道:“这位想必就是‘酒剑仙’前辈了!在下赤羽宗应飞!昨日鄙师弟于贵处购得一块功法玉简,难辨真伪。今日前来,本想替师弟主持公道,但既然前辈现身,在下倒想请前辈就玉简中的招式赐教一二,以解疑虑!”

“嗯?你想叫我赐教?”

这会儿林挣还仰躺着凹造型,和伍翀眼神交流呢,闻言也只能硬着头皮先起身,装模作样的哼道:“小子,你什么修为,也敢叫我赐教?”

“呵,前辈以仙自居,还看不出区区在下的修为吗?”

应飞闻言冷笑,心下已是认定了这货在装腔作势,剑指并起,一柄冒着火光的短剑凭空祭出,遥指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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