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问号。疲劳的燥热。

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附近的酒店、宾馆乃至民宿、租房,轨道交通站点附近的人也问了圈,在网上的各式论坛里也发帖甩了寻人启事,还向关系尚可的老同学打听了下有没有能拿到此类登记信息的渠道。如果想更进一步,恐怕就只能报警了。

——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吴穿银找到“据点”的最后一步是向我的小区物业打听出来了具体门牌号。怎么轮到自己这物业口风就这么松?

此外没有结果。有些是以客户隐私为由拒绝配合,有些则坦白没见过吴穿银,总之一点线索都没有。以找人来说,才一天根本不算什么,但这是在找吴穿银啊。就算不认为是闺蜜好友,自己连同床共枕的吴穿银的性格都摸不清楚吗?

自己认识吴穿银甚至比认识首领还要早。吴穿银是内向而缺乏主见的人,心思敏感的同时又与现实社会缺少接触,在世界一团乱麻的时候世界观也变成一团乱麻;恐惧、迷茫及一点点外因就能让她成为界会的忠实成员,以殉道者般的悲哀情绪执行首领派下来的任何任务。

是啊,自己已经完把吴穿银看透了。她就是这样百来字就能描述完毕的人物,为什么会找不到她?不,自己还和她构建了肉体上的联系,日常相处的细节也没有问题,关系不可谓不亲密,按理来说怎么也不该既变敌对又失线索的。

——要说同床共枕,首领也是。如今首领却已是头号大敌了。这么一想,简直失败得一塌糊涂,床上得毫无收益,不说言情小说里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连个水花甚至都没有看见。

——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距离产生美,而上床的负距离接触让人越过了那层薄壳,美感丧失之后,人只会慢慢疏远?

远眺落日。她觉得这是很完美的理论,但仍无法释然。疏远应该是双向的,但她现在也还很喜欢与吴穿银互动,也被首领的气质所吸引。如果她也在同时疏远这两人,现在根本就没必要思考这些疏远逻辑来给现状作出解释。

更深的挫败感。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不可能找到吴穿银。她想象不出成功的场景。

脚步放慢。

心情倒奇妙的不算太糟。大概是因为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后果,何况现在故事的主线是阴谋、逃亡、超能力和连续杀人事件,色彩阴郁才叫正常。命运就是这么肤浅的玩意。

——说不定首领现在也正紧张兮兮地琢磨怎么对付组织。所有人都消极且煎熬……

恰巧经过巷子的一个岔口,余光捕捉到了里面的黑色人影。

眼熟的人影。

视线偏转。

这次周笑笑反应过来了。

——又是那个混混。

身体更快一步作出应对,鞋子往地上一跺,直接转身跑走。

希望没被那混混看到,怎么这么倒霉的?

体力几下便见了底,腿上发酸,重得使不上劲。跑步变为沉重的踏步,回头看一眼,好在混混没追上来。

下意识地取出手机,解锁之后才想起来所有的新闻推送都已被她自己关闭了。

——我这是打算干嘛?找关于这个混混的新闻报道吗?还是干脆报警?

各种情绪堵在胸口。不敢也不愿主动招惹事情,新闻报导也不可能去查,更不至于去联系李华或魏行云。不过手指没有闲着,她避开软件首页的各种信息,查看最新回复。

帮忙顶贴的、质疑的、从地点联想到企业家被杀案的,仍然没有得到关于吴穿银的线索。

叹气。

——希望那个混混杀人犯别注意到自己,然后该潜逃潜逃该被抓被抓,杀谁都无所谓,别再跟自己扯上半点关系就好。

——警察也真是的,都一天了,还放着这么个杀人犯在大街上游荡……总不是被企业家被杀的案子分走了人手吧?

说不定真是这样,企业家之死的话题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火爆。

尽管周笑笑刻意回避了新闻,但还是能有此了解。吃饭的时候听到隔壁桌的扯到这事,和老同学拉扯关系闲聊的时候也有提到“你那边就是那个企业家的事发地吧”。

想来如果今天关注新闻,恐怕就要被企业家之死的新闻轰炸刷屏了。吴穿银指的新闻会是这个吗?这条由首领制造出的新闻?搞不懂。这条新闻像着名的午夜凶铃那样能感染看到新闻的人?

实在搞不懂。“界会”和那企业家应该也没有直接关系,红绿蓝级别的高层印象里都不是那个企业的,竞争对手的可能性倒有。但“排除竞争对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踢开块路上的石头。

目光随石头向前。

一堵砖墙横在眼前,藤蔓遍布其上。夕阳为暖色的砖块再叠上一层暖色,荒芜的暖意。

死胡同。

她回头——

那个混混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夸张地喘着气,比体力用尽的她还要表现得更剧烈,隔着口罩也能看出明显的呼吸。

人影被夕阳拖长。

——完蛋了。

左脚本能地后撤了半步,随即被理性叫停。

周笑笑微微歪头、微笑,装出不认识这混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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