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风和日丽的好时节,忠毅庄的村民也喜笑颜开,因为去年种下的冬小麦,收成相当不错。

这还是去年关中没下雪导致有一定减产的情况下做到的,这让忠毅庄的村民在收获小麦时,对今年的收成更向往了。

但村民的欢喜跟正在放牛的杨妞无关,她正忙着找野生的马齿苋吃呢。

放牛对杨妞来说就是难得的自助餐时间,对于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她来说,吃食是永远都不够的。

可在家里她却不敢吃的太多了,因为她曾听到她母亲和父亲商量,想早点把她嫁给隔壁村的老吕家,一是因为她现在饭量见长,老跟弟弟抢食,二是嫁过去就能拿到一份彩礼,虽然不多,但总比一直养着这个赔钱货好。

打那以后,杨妞就不敢在家里吃太多了,但是她又饿,只得趁放牛或者捡柴火的机会,在外面找些能入嘴的野菜吃。

但其实她这点努力微乎其微,她之所以还没嫁过去,只是因为两家关于彩礼上的一些细节还没谈好,具体一点就是,她妈认为老吕家少给了一只老母鸡。

可杨妞不知道,她还在奋力的找寻马齿苋、鱼腥草等她少数认识能够入嘴的野菜,只要比以前吃的少,家里就不会赶走她了吧,她就这么天真的想着。

可是在晚饭后,母亲无情的打碎了她的美梦,“妞子,等会把你那铺盖卷收拾一下,明天你老爹要带你去个地方。”

杨妞傻了,立刻丢下手里的粗面馍馍,“娘,我不吃了,以后我一天就吃一顿好不好,你别赶我走。”

杨妞母亲叹了口气,“不是赶你走,是送你去上学,你要是顺利,说不定以后还能赚大钱呢,到时候别忘了爹娘就是了。”

“我不想赚大钱,我不想离开家里。”杨妞一边哭一边哀求着。

可这注定是无用功,女儿的哀求怎么能抵挡的住一两现银呢。

那可是银子啊,今天杨妞母亲去文王庙闲逛的时候,就看到几户人家把女儿交到了赵洪手里,然后赵洪就给了他们一两碎银子。

老吕头一只老母鸡都舍不得给,还不如交给赵洪,反正赵洪说今后女儿的食宿也不用他们操心了,还给一两银子的安家费。

至于赵洪拿这些女孩儿做啥,他们也不想过问,他说是去读书就是去读书吧。

当然赵洪说了,男孩儿也行,可谁也不傻啊,既然男女一个价肯定是送女孩儿啊。

第二天一早的,挨了一顿好打的杨妞在父亲的带领下,来到了文王庙。

简单的几句交流后,赵洪掏钱,杨妞的父亲盖了手印,杨妞就被木然的带到了赵洪身后,跟其他一脸呆滞的女孩儿们站在一起。

然后杨妞的父亲就走了,杨妞想喊,但父亲凶狠的眼神制止了她。

于是她便这么惴惴不安的站了一整天,中午的时候,赵洪带人给她们一人发了一大块说是压缩饼干的东西,但吩咐不要吃太多,因为这东西特别胀肚。

就算赵洪不交代,杨妞也不敢吃太多,她怕吃的太多又被送走,所以尽管这个叫压缩饼干的东西是她从没有想象过的美味,她也只敢小心翼翼的啃几口。

太阳下山后,赵洪便将这群小女孩儿交到了一个老妈子手里。

老妈子看起来就凶凶的,手里拿着一把猪毛刷子,不知道要刷什么。

很快杨妞就知道这把刷子是刷什么的了,进了营地,这位老妈子便带着一群中年妇女把这群女孩儿剥了个精光,然后推进了一个大池子,池子里是烧的温温的热水。

紧接着刷子就刷到杨妞身上了,即便从小就在做粗活,但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的肌肤总是娇嫩的,不多时杨妞就被刷的浑身通红,不过下手的老妈子似乎挺有分寸,愣是没有流血。

其余的女孩又受了相同的待遇,接着这些老妈子又不厌其烦的把她们的头发打开,细细的搓揉起来,还有皂角抹了好几遍。

洗完后,这群女孩儿被发了一套新的棉服,穿好棉服后,又被送到了另一个营帐。

这里是白白软软的床铺,杨妞自己带的铺盖卷,早在进营的时候就被人收走了。

这时候凶凶的老妈子又进来了,她宣布了几条规矩,杨妞没听清,只记得有不准高声言语一条。

她本就不爱说话,这规矩于她而言,有没有都一样。

接着便让这群女孩入睡,杨妞躺在绵软的床铺上,却根本睡不着,她还在挂念着自己那小小的铺满稻草的床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妞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老妈子又发给她们新东西,一把小刷子,听老妈子说叫牙刷,此外还有牙粉。

老妈子给她们示范了怎么刷牙,女孩儿们虽然不懂这有什么意义,但还是照做了。

之后就是早餐,“早餐”这是杨妞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就是早上用的饭食。

早饭她也听说过,但据说只有长安城里的贵人们才会在早起时用膳,现在她也用上早饭了,这让她有点不安。

就像前两天母亲要把她赶出门的时候,也是破天荒的做了一顿粗面馍馍,这回这顿早饭又会把她带向何方呢。

等她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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