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打了折扣。

换好衣服,提着礼物,在其他租客的惊诧目光中,她走出会馆。

出了会馆大门,她将礼物放到地上后举目四看,想找辆黄包车去姐姐家。

许是因为今天是传统团圆佳节,街上行走的人较平日明显喜庆了许多,尤其是那些孩子,大多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裳。单就眼前这片繁华,谁愿意承认它是处在一个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内有各路军阀割据混战的流离乱世?

就在她远远的看到一辆空的黄包车想招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难听的像刮锅挫锯偏又有点耳熟的声音。

秀眉拧了拧,不等回头就见三个男人晃到了她的面前。被拥护在中间的男人个子挺高,可惜长了张神似灰驴的脸。那宽嘴瘦脸的长相,是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那人笑嘻嘻的将驴脸凑到她的面前,很是殷勤的问:“沐星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呢?”

岺沐星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越过他,朝那辆黄包车招手。

伸出的手倏地被人握住。

“坐什么黄包车啊,那种车哪能配得上像沐星你这样的美人儿。如果沐星小姐不嫌弃的话,今天我就将自己卖给你,任你使唤,现在就由我亲自开车送你去你姐姐家,可好?”

岺沐星被他的放肆举止气得杏眼倒竖,再听他的话,已然明白他又不知从哪探知到自己的行踪,更是怒火中烧,当即用力的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却没能成功。

她皱眉怒道:“李响,我对你忍让不过是念在你堂哥和我姐夫何友富是一个部门当差的。你别太过分了!”

李响听到这话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倒笑得更欢了,“说到你姐夫,他也是赞成我们交往的啊。”

岺沐星恨恨的瞅了李响一眼,冷冷的说:“相比我,我想他会更赞成你和他的亲妹妹何芸香交往!我再说一遍,把手放开!”

李响像是耳聋了般,依旧放肆的紧握着她的手,并转头对身后的两名听差使了个眼色。

听差便将岺沐星所备的那些礼物部提了起来。

岺沐星见状,愈发的气恼,也不管路上的行人多不多,直接和李响反抗了起来,她一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一边怒斥对方的无耻行径。

见她挣不开自己的钳制,李响颇为得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嘴巴大大的一咧,笑得更张狂的同时也更像灰驴了,“你姐夫没有告诉你吗?我堂哥和他已经不在一个地方办事了,我堂哥现在调到军队当营长了!”

不等岺沐星作出反应,一道温和的声音凭空介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区区一个营长,家属就敢如此嚣张放肆!”

李响脸色一变,随之面露怒意,和岺沐星同时顺声望去。

一名身穿高级料子制成的军服的年轻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俩的身后,正神情淡然从容的看着他俩。

这年头各地大小军阀如雨后春笋,遍地都是,仅凭一套军服着实难以分辨出对方的具体来头,但身为前清地方巡抚的外孙女,岺沐星还是一眼就从那军服的料子推测出对方的地位不低,再结合他所说的话,至少是个比营长大几级的官。

李响就没有她想的那么多,见有个不怕死的跳出来坏他好事,本就来火,再看这个好事者长得文质彬彬清清秀秀,心头更是怒火加妒火,熊熊燃烧着。

没多想,松开了岺沐星,嘴里嚷着找死的同时挥拳就朝对方的脸袭去,一点道理和风度都不讲。

岺沐星一惊,正想提醒对方小心,却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李响扑腾倒地的重响。

猝不及防的枪声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岺沐星怔愣过后,抬眼看向眼前穿军服的年轻男人,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柄德国手枪,再看他的脸,依旧淡然从容,不见丝毫惊慌。

目光从黑洞洞的枪口下移,落向正从地面上挣扎起身的李响。

看到他那血淋淋的左腿,她这才明白他还没死。可惜的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为了李响这么一个败类,陪上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是一件特别不值得的事。

朝对方感激的一笑,正想说些什么,李响居然英勇的拖着一腿血淋淋的腿站了起来,他伸手指向年轻男人,横眉怒目的骂道:“你小子是哪路的混帐?知道老子我……呜。”

又是扑通一声,话只说一半的他再次栽倒在地。

岺沐星在一旁看得真切,那个年轻男人似乎很不想听到李响那驴叫唤似的声音,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索性手中的板指又是一扣,在他的右腿上又补了一枪。

这下李响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

朗朗乾坤下,如此目无法纪的开枪行凶,岺沐星忍不住的直盯着这位年轻军官看,然而对方面色依旧清冷。

李响带来的两名听差吓傻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要去扶自家的主子。

李响如一条被人打断了腿的疯狗,顽强的用两手撑着上半身,努力昂起头冲岺沐星谩骂:“你个贱货,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扶老子起来,等老子收拾了这个小白脸再让何友富好好跟你……”

岺沐星秀眉一扬,对他的不识时务很是惊讶。都被人打断了两条腿还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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