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暮色渐沉。突然,远处一队铁骑纵马扬鞭,疾驰而来,此起彼伏的挥动马鞭声、马蹄声划破了四周的沉寂,惊的归巢的倦鸟四下里逃窜。

走在这队人马最前面的,是一位骑着黑色汗血宝马的男子。只见他三十来岁的年纪,军帽下剑眉入鬓,星目含冰。这,就是皖江六省的少帅孙映寒。此时他一身黄绿色的军装,拽着缰绳的手上带着一副洁白如新的手套,踩紧马镫的黑色长军靴,更显其身形修长伟岸英气逼人。他再次夹紧马肚,戴着白色手套的大手挥起马鞭在空中画了个优美的弧线,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黑色骏马嘶鸣着加速向前奔去。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年龄略显小些,皮肤白皙,双目有神,鼻梁上戴着副眼睛,虽然身着军装却难掩儒雅书卷之气,他就是少帅孙映寒的发小兼副官刘少卿。刘少卿正不时回头,不安地看看身后的那匹枣红色大马。

原来那头骏马上横放着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子。那女子身材纤细,被牢牢地捆绑在马背上,低下去的脸被长发掩盖,在暮色中分辨不出到底是死还是活。飞奔的马背一起一伏地震颤着,扬起她的白色的裙裾,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甚是凄美。

刘少卿终于忍不住夹紧马肚追了上去,叫了孙映寒一声:“少帅!”

孙映寒见刘少卿追了上来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减速。刘少卿道:“少帅,速度这么快,马背上的这位姑娘本身就有伤,这样的极速颠簸,属下担心她会二次受伤!”

孙映寒冷笑了一声:“少卿今日怎么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怜香惜玉起来了?”

刘少卿解释道:“万一她…….,那我们这几日加急赶路,还带着她这么个累赘,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映寒冷冷地回到道:“生死有命,看她的造化了!赶着天黑前必须进城!不必啰嗦,加速前进!”

“是!”刘少卿无奈地应了一声,又回头不安地看了看哪位马背上的女子,向后面的队伍大喊了一声:“加速前进!不得怠慢!”

“是!”众人回应道。

这列人马飞速向前方不远处星火点点的皖江城,飞奔而去,弹起的尘烟很快淹没了他们的踪迹。

皖江城督军府内,灯火通明。越过重重楼宇,便见得大厅中央,站着一位体态丰腴,曲线玲珑的女子。她柳叶弯眉,樱唇猩红,耳朵上戴着一寸来长的水晶耳坠,与耳坠同款的水晶发卡把鬓角的长发拢向耳后,时尚的大波卷发,精心的卷成几缕,看似随意地分在胸前和脑后,在步伐的震颤下极其富有弹性。她身着大红色金丝绒旗袍,立领盘口,两侧高开叉,行走间隐约可见雪白修长的美腿,胸前手工绣的苏绣牡丹更显得高贵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女子站在大厅里,来回不安的跺着步子:“沈妈,沈妈!楼上的水晶灯擦了没有?”“擦了,擦了!刚擦过!“沈妈手里拿着块抹布,说着话从楼上走了下来。

“兰香,我给少帅新买的丝绸睡袍烫好平了没有?绸子容易褶皱,你可要烫仔细点啊!还有衬衫……衬衫就要那件白绸子的啊!领口处多熨烫几下,会显得更挺一些!”

“杜小姐,昨儿不是都熨烫好了吗?都在衣橱里挂着呢!你当时还夸奴婢烫的仔细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兰香笑着不紧不慢地回答。

“哎,你瞧我这脑子!”杜妮娜一拍脑门道,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管家啊,厨房那边的燕窝炖好了没有?略有些甜意就好,不要太腻了!还有那个桂花鸭要嫩一点,桂花香味不要太浓!”

管家孙德福一脸阿谀的表情,微微弓着腰上前一步道:“杜小姐,都按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正做着呢!”

“还有,还有那个清蒸鲈鱼一定要让有经验的厨子做,口味要清淡,火候要掌握好,鱼才会鲜嫩!”杜妮娜左手横在腹部,右手拿着粉红丝绢帕子托着下巴吩咐道。

“中!小的这就到厨房再给您吩咐着去!“孙德福说着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过了角门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少夫人了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大厅里,沈妈端了杯水递给杜妮娜,笑着说:“杜小姐,您瞧您这一个下午都没闲着,来来来,您就踏踏实实坐着歇会喝喝茶,少帅这一个多月未曾回府,今日凯旋归来,自然是府中大喜事。咱们这些个做下人,谁敢怠慢呢!”

“就是,就是,杜小姐您看,这些摆件花瓶什么的,奴婢都差不多一个时辰擦一回了,再擦非得擦掉皮了不可!”兰香调皮地说道。

“呵呵,就你这个丫头会说话!”杜妮娜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下一轻松,一屁股坐到了真皮沙发上。可是旋即又矫情地弹了起来,“哎呦,忘了忘了,梨香,去把我那块狐狸皮褥子拿来铺上去。入秋了,这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好哩!杜小姐,你都指挥好几天了,可别累坏了嗓子,咱们少帅回来还要听您唱曲儿呢!”梨香边说着边进屋去找狐狸皮褥子去了。

杜妮娜这才安心坐到沙发上,这一放松下来还真觉得腿脚有些酸软,嗓子干的想冒烟。她端起蓝色盖碗的,上好的西湖龙井,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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