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独孤信为人温和、从不争权,凭资历、凭兵力,赵贵至少可以独镇一方,不必像从前那样事事听令于宇文泰。

运气好的话,于谨已老迈年高,过两年一命呜呼,再笼络好独孤信,自己岂不是又成了第二个宇文泰?

可惜宇文泰还剩一口气,更可惜独孤信无心权位,为了护卫宇文泰,不惜与自己作对。

赵贵带兵赶上前去,见独孤信大槊不离宇文泰车乘左右,始终对自己横眉冷对,赔笑道:“如愿,我也是为了大家好,防备有人暗中给我们设圈套,倘若黑獭还活着,那是最好,可倘若他真的已死,难道我们还要听宇文护那小子的号令么?”

独孤信冷着一张脸,看也不肯看他,道:“大冢宰活着,我听他号令,大冢宰身故,我守他遗命,大宗伯不必多言!”

独孤府。后院满池的荷花,开的正艳,一两只蜻蜓,悄悄立上尖头,微风习习吹来,跟着就一吹一荡。

长安独孤府占地面极又扩大,亭台楼阁数不尽数,可谓一步一景,尽显名门望族的雍容气派。

荷花池旁建了一座看台,摆了石桌石凳。

此时在这石桌前,鹅黄衣裙的少女端坐着,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执着一卷竹简书,神态悠闲。

少女二十多年华,容色清丽,乌发束了发髻,更多的披肩垂落,夕阳从屋顶上散下来,打在她身上,度了一层暖光,美目流转,多添了几分娇美。

“大姑娘您拿着书看了好一会儿了,该给眼睛歇歇了。”

“紫衣侍女从后来,把手中端着的托盘小心的放在桌上,一边说着,一边着手倒着香茗。

随着动静,少女也把目光从手中书卷上收了回来,接过递来的杯子,端到近前并未喝,轻轻嗅了嗅后方,勾起唇角满意的点点头:“春诗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那也是大姑娘教导有方。”春诗一下子笑了。

“少贫嘴。”凤眸斜睨了她一眼,独孤般若才开始慢慢的品起茶来。

春诗自幼服侍大姑娘,自然知晓她的性子,抿唇一笑后突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张信封来,递到她面前:“大姑娘这是老爷刚寄回来的信。”

闻言,般若一顿,把手上东西放下,打开信仔细看了起来。

“老爷信上写什么?”春诗看着大姑娘没有多大变化的脸色,摸不太清楚。

“没什么,就是阿爹快要回来了。”收起信后般若淡淡道,不过眼中还是多了几分喜色,抬头对春诗吩咐说:“你去伽罗的院子,让她今晚来我这里用晚膳。”

“是。”春诗福了福身,喜道:“七姑娘要是知道老爷快回来的消息,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所以我才要你去叫她过来。”般若轻笑一声。

春诗离去后,般若央又拿出信看了一遍后,才算放心,再次端起香茗,望着眼前的粉莲绿荷,心中多了几分舒畅。

这一回般若来这里有些早,己为长大了,因为今天刚忙完事情,也没有什么压力,权当给自己放松放松。

不过随着慢慢懂事后,她才知道,独孤家族在天下纷争当中奋力上涌,家族族长也就是她的父亲,独孤信手掌兵权,为人忠义,靠着劳苦战功,逐渐的在乱世中站稳脚跟。

可如今天下多处地方依旧战火纷飞,北齐,南梁对西魏还虎视眈眈,外局且不说,内部也不稳当。

当朝西魏已到末路,威胁随时存在。

魏帝元廓少年天子,然西魏朝堂被宇文家族牢牢把持,八大柱国之一宇文泰早已有了取而代之之心,不过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前几日传闻宇文泰北巡中,突然染上重病,急忙被送回长安救治,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好说,但思央觉得宇文泰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

宇文泰若是一死,西魏朝堂定是会风起云涌。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好不容易即将要得到这个天下,绝对不会就此放手,他死了还有子孙在呢,只是可惜宇文泰自己是个枭雄,偏偏生出的几个儿子都是窝囊废,难堪大任。

对了,般若记得宇文泰的侄子,倒是有几分魄力,但据说生母身份低贱,连带着他自己都被人轻视,从身份上落差宇文泰的儿子不知几凡,所以他会不会是将来风云当中的变幻,现在不好下结论。

适才般若接到的信,上面写道,她父亲独孤信接到了宇文泰的千里加急的信报,让他尽快赶回长安城。

信是从他动身就送来的,既然现在信送到了,不日她父亲就该回来了。

“乱世纷争,怕是有一番沉浮。”将信放在了竹简书当中,慢慢的卷了起来,般若长叹一声。

“阿姐,阿姐,阿爹真的要回来了呀。”

人未至,声先到。

般若刚回到自己院子,换了一件衣服就听到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从外面蹬蹬的传来,刚回头就看到一豆蔻少女,带着一阵风推开门闯了进来。

面对扑向她来的人影,思央忙不迭的抬手接住。

“七姑娘您慢点,大姑娘正在……”春诗急急的从后面跟来,看清楚情况后,连忙住了嘴。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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