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大军的两百多名士兵听到命令之后,纷纷动了起来,整个军阵一时间显得有些骚动和混乱。

不过,这在庞仑和一众乱军兵头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对面的恐惧,这使得他们更加得意和无所顾忌。

庞仑随即挥了挥手,军中的战鼓登时被敲响,数百名乱兵以一个稀稀拉拉的阵型,朝着对面的明军攻去。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会排兵布阵,所以才会列成这么一个糟糕的阵型。只是每个兵头都想着第一个冲进城去抢劫,相互间并不配合,左右两翼的乱兵不断挤压原本就不严整的中军,而庞仑又根本不敢约束这些兵头。

在银子,女人和粮食的刺激下,这些根本没有补给,靠着一路劫掠的乱兵此时虽然没有纪律,但倒是气势如虹,呼嚎怪叫声不断。

护驾大军的阵线中,周世显看着对面的气势,心中同样不屑。就凭着这样的阵型,也想击败他的护驾精锐?

这一仗,他必须要打。庞仑要靠着这一仗获得压制麾下兵头的威望,同样的,周世显也要借着这一仗,确立自己在护驾车队中的绝对权威。

乱军士兵很快进入了一百步,混乱的队形使得他们三倍的兵力优势并不能充分发挥,正面的士兵甚至和只有两百多人马的周世显大军差不多。

最前方的士兵举着十几块盾牌,甚至不能完掩护住第一排冲锋的士兵,那些士兵身上的甲胄并不齐,甚至还有人身上是无甲的。

不过,随着两军的距离越发接近,乱军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呐喊,士气当即大振,七百多人潮水般前赴后继,朝着护驾大军涌了过去。

“弓箭手准备!”张洪紧紧盯着进入了七十步的乱兵,阵中的弓箭手都已经从箭插中取出了大箭,对准前排的乱兵拉开了手中的步弓。

一阵弓弦声陡然响起,四十多支大箭“嗖嗖嗖”的呼啸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之后,直接射入了乱军军阵之中。

缺少盾牌和甲胄的乱兵难以抵挡锋利的棱形箭头,乱军阵中随即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被箭矢射中的士兵大半没有直接死亡,但基本上都已经失去了进攻的能力,他们的惨叫和挣扎使得整个军阵更加混乱,所谓的气势也顿时一消。

单单是一轮射击,就已经使得乱军中倒下了二十多人,他们混乱而又密集的阵型,使得护驾大军几乎“箭无虚发”。

受到攻击的乱兵很快往两翼散去,原本拥挤密集的阵型顿时炸裂成了无数小股,这使得第二轮箭矢进攻的杀伤力大幅减弱。

不过,区区三四十人的伤亡并没有使得这支兵马崩溃,在后方骑马军官的驱赶逼迫和对面明军停止了攻击之后,他们很快就重新恢复了进攻的阵型,进入到了六十步之内。

周世显看到如此情景,心中已然稳如泰山,便是薛老二,张洪,吴兴业,以及城头上观望的李邦华,都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

毕竟,单单是两轮箭矢攻击,对面就已经乱了阵脚,要是八十多支精良的火枪齐射,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根本不可想象。

不止是这些军官大臣,便是阵中的士兵们,此时的士气也已经完不同,虽然同是京营的兵,但他们如今都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孱弱,自然没有怕的道理。

战场之上,只有胜利才能带来胜利,没有其他任何道理可言!

不过,对面的乱军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了,庞仑已经带着二十几个亲信策马赶了上来,虽然刚刚死伤了三四十人,但对于七百多人的大军而言,这点伤亡还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现在大军已经进入到了六十步,对面的明军还没有射击,说明了对方手中的火器,还是原本那些动不动就炸膛,又打不准的“大明造”,这也就意味着肉搏近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些质量堪忧的火器,无论是京营还是边军,都不屑一用,打不着敌人不说,一旦用药多一些,就会炸膛,反而不值。

同样身为明军,庞仑和麾下的军官哪里能不知道这些?所以当他们进入六十步的时候,便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这个时候,便是孙虎和翁大杰,也早已经回到营中,集结兵马,准备参与到这轮乱战之中。

但谁也没想到的时候,周世显之所以让火枪兵迟迟不射击,为的就是拉近距离,使得火枪齐射的威力得到最大的发挥。

这些乱兵看起来人数众多,气势如虹,但是经过一轮箭矢射击便已经陷入混乱,若是被火枪齐射两次,必然会直接崩溃。

毕竟,不说斑鸠脚铳,鲁密铳,便是鸟铳,威力都远胜于弓弩,造成的杀伤和战场恐慌更是箭矢不能相比的。

更不用说,如此近的距离,火枪齐射之后,骑兵迅猛冲锋,长枪兵以军阵猎杀,这些步调都不统一的乱兵必然难以再战。

薛老二紧紧盯着面前的乱军,看到对方进入了五十步之后,当机立断,大喊道:

“战鼓!”

“轰隆隆!”军阵中的战鼓声陡然响起。

护驾大军军阵前的四十几面盾牌迅速放下,第一第二排的八十多个火枪兵随即举起了早已经装好火药,填好铅弹的斑鸠脚铳,鲁密铳,鸟铳,瞄准了面前涌来的乱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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