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贺铭泰对程曦的态度自是百般温柔,可自离开后,他却不曾再来过……

七日之后,程曦风寒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到了丑时三刻,主仆三人准时在那个残洞处等候。

程曦没有叫上映夏,在程曦看来,映夏既是同意了姐姐的许诺,那便是不曾想在自己身边长待,虽然知道姐姐必不会随意选些不妥当的的人,但是历经赵明背叛,如是一朝被蛇咬的程曦,还是不想让她知道、或是参与太多。

王府那边亦是很准时,程晗虽不能亲自前来,却是对派来之人嘱咐万分,不允半点差池。

时辰一到,程曦几人便见一条床腿被人递了进来,梧璃忙去接回。那边见有人相应,于是动作便快了起来,盏茶功夫便部把床的部件都递了进来。

程曦等人又忙把拆下的木床部位一个个递了出去,终于部完成后,掩好周围的树枝,才对外面的人言谢。

只听外面轻声道了声“告辞”之后便悄声离开了。

程曦三人急忙往室内搬运。这木质应是极其名贵,虽被拆分的体积不大,但亦是沉重非常,有些部位需要程曦与碧菱共抬才能搬动,好在梧璃力气甚大,一次能抱上许多,饶是如此,三人还是搬了多次才得以部运完。

现下虽是寒冷至极,但此时三人亦是累出了一身黏腻湿汗,但也不敢耽搁。

程曦没有动手,想到先打开程晗带来的布袋,见里面有两片折叠纸张,借着烛光展开来看,便见姐姐秀然笔记跃然呈于眼前,程曦不禁低吟上面的话语:

“牧拉树,要自顾,如有难,即答复。”只是寥寥几字,却道出了姐姐万般关切,怕是她已验明那木块便是牧拉树了。

梧璃那日虽不曾与其明说,但想来姐姐已然猜出七八分,于是便担心自己安危,这般几字便是言明,如果自己有难,立刻告之,她必会不顾一切伸以援手。这般关切之情,让程曦不禁心下一暖。

程曦随即将第二页纸覆于上面,但见是自己带去的草图,只是上面的床身所有部位都标注了壹、贰、叁、肆、伍……

程曦忙查看木床部件,果然上面用水墨同样标注了顺序,这个姐姐当真心思敏捷,居然想到了这般好的办法,于是几人立即动手拼装,同时不忘将装好的部位上的墨字拭去,不多时,床便已被装好,想来姐姐找寻的木匠极是手法高超,无需一钉一铆,便能将偌大的木床稳固安装。

随后梧璃和碧菱又将窗幔搭上,果不其然,此床与原来一模一样,难辨真假。

此时天边已见亮色,历经一夜,众人皆是累极,于是纷纷回房休憩,程曦也终于能够安然躺在自己的房中。

自此之后,程曦园中果然如预料般安宁。

眼看已近年关,贺府自是迎来送往,宾客不断,众人皆沉浸在这派喜庆祥和之中。

只是贺铭泰不曾再来过程曦园里,想也知道,那日留宿后,他回去必然受到不少大夫人斥责,向来听话的贺铭泰,自是不敢太过忤逆.想来应该又会许久见不到他了,程曦其实觉着...这样甚好。

今日是腊月二十三,按照习俗,今日便要扫尘,祭灶。过了今日,便算正式步入春节了。

这段时日,程曦一直窝在园中,看似不理世事,但实际亦是暗中做了不少动作,比如偷偷买通了曾氏园内的一个名叫阿贵的小厮。

程曦之所以选中他的原因,是因为对其算是有番了解。

这个阿贵虽表面平庸,但其真实性格确是坚毅隐忍,心智亦算聪颖非常。

之如此有把握他能为自己所用,还要得益于程曦多年丫鬟的身份,奴才们的真实心里,她自是要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看的真切。

这个阿贵其实是坤子的大舅子。

曾氏让坤子陷害自己的当日,要不是他故意崴脚弄伤自己,不然也得被坤子逼迫前去,而结果必然会是与另外两人一同丧命。

高高在上的曾氏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经好意将阿贵的妹妹指给坤子一事,早已在阿贵心中烙下怨恨!

她以为自己此举是抬举了那个丫头,又顺便笼络了坤子,又哪曾想那坤子自视在奴才中地位不凡,便背地里和各园中的婢女勾搭不断。阿贵妹妹更是多番向他哭诉家暴之事,惹得阿贵气愤非常,奈何兄妹二人身份低微,只是敢怒不敢言。

坤子一死,他的妹妹便成了寡妇,但他们兄妹二人总算得以解脱,却也对曾氏更加怨恨,毕竟她毁了妹妹一生。

程曦此番笼络,兄妹二人略为商议了一番便后欣然应允。聪明的他们并非目光短浅之辈,想那程曦原只是一届丫鬟,却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的五少夫人,虽屡遭陷害,但依旧能安活于今,可知其必定本事不俗,怕乃是池中金鳞,早晚会大有作为,于是便决意追随。

程曦其实很想在各园中都安插上眼线,尤其的大夫人刘氏的园中,但那大夫人是何等精明,怎会让人轻易得逞,各方人员自是安排的滴水不漏,饶是程曦有心,亦无从下手。于是便把目光盯上了与之不睦的二夫人耿氏身上。

若论家世,二夫人耿氏的娘家可谓要比大夫人强出不少,奈何比大夫人晚进府一步,所以只能屈身做了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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