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程曦再是开口问道:“这些事情姑且不提,我现在需要知道所有的实情,我且问你,园里的下人可还在么?”

梧璃摇了摇头:“除了我以外,只剩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是曾氏前日派过来的。”

程曦继续问道:“府上对我们的供给克扣到什么程度?”

“几乎……算是断了。”梧璃神色黯然道:“之前库里得的补品和药材,这几日也用的差不多了。”

程曦抬眼看向梧璃,终是缓了神色:“梧璃,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近日来,自己整天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思绪里,都没发现跟在身边的梧璃亦是瘦了一大圈,现下更是眼眶发黑、血丝遍布。

试想自己园子里的丫鬟被收走,里里外外要靠梧璃一人操劳,连做饭熬药的样的琐事都要她兼顾,而且为了怕再有人暗害,这丫头更是夜里不敢深眠。若是换做普通人,怕是早就倒下了。

程曦红了眼眶起身抱住梧璃:“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对不起。”

梧璃更是鼻中酸涩,哽咽道:“小姐,你别这么说,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么。帮不上你半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用。”

“不,你做的已经很多了,还好有你,梧璃,还好有你在……”

言说间,两人已是相拥而泣……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程曦也已出了小月子。

关于程曦流产一事,曾氏最终查明是赵明母子所为,而其编造谋害程曦的动机更为可笑,只说猜测是赵氏艳羡程曦,认为同为奴婢的程曦却得享荣华富贵,甚觉不甘,所以才下此毒手。

程曦手中没有证据,自是百口莫辩,想那赵氏母子还是自己极力请求要过来的,便说是受人唆使,可谁又会相信?

因为乘此还需吃药调养,可谓每日开销巨大,加上梧璃坚持让她不断吃各式昂贵补品,库中本就不多的银两基本花销殆尽。而之前长辈们所赠的金银首饰,她们是不敢变卖的,房中的摆设更是不能妄动,于是程曦主仆二人只能想着做些针线刺绣来维持生计。

于此,报仇之事也被暂时搁浅下来,现在没有人来找她们麻烦就算不错了,她们二人现在可谓活的百般小心谨慎。

这段时间也确实没人来找她们麻烦,更准确的形容,她们应该算是被遗忘了。因为贺国公府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迎娶贺铭泰的第六位美妾。

梧璃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极是愤怒,小姐这边还没出小月,他那边又去勾搭别人,这个男人当真是薄情寡义!

程曦却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她现在算是看穿这个贺铭泰了。

他看见自己遭难,他也可怜、同情。但他的伤心、痛苦,却只是针对即将出生的亲生骨肉突然离世而言,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能让他做到为自己求情、让她留于府上生活,对贺铭泰而言,已算是尽了极大的责任了。

要说贺铭泰也算不上坏,他只是一位被宠坏了的贵家公子,见到美好倾心的,定是想收于羽下,对死去程曦也是这样。

贺铭泰即将迎娶的这女子名叫尹若曼,十八岁,是一位五品司文郎中的庶女,身份虽算不上高贵,但也能甩过程曦十万八千里。据听说这位女子美貌非常,更难得是她还才华横溢,诗词丹青颇具盛名。听说是与贺铭泰在一次诗会上一见钟情,二人可谓是惺惺相惜,当下便许下私生,除了程曦,这位女子算是贺铭泰主动提及迎娶的第一人。

风流在当今算是对男人的褒奖,对于众星捧月的贺铭泰大少,他定然只会自私的想着自己的感受,相比于程曦的这个伤心之地,他自是倾向于外面的温柔乡,再遇见合意的女子纳为己有,实不奇怪。以前是自己太过高估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这一日,贺府的下人们还在为几日后的大婚做着装点,处处是喜庆的红色,好不热闹。对比程曦进门时的简单低调,此番可谓隆重奢华至极。

程曦主仆无意理会,二人只悠闲的坐在榻上刺绣,此时,只听一个丫鬟进门回禀:“七王妃驾临,国公让府主子去前堂正厅恭迎。”

主子?自己还算是个主子么?程曦内心不禁自嘲。亏了那些人还记得自己,估计是府上人数不多、一眼便能数尽,怕会被发现少了一个人,而怠慢了这位七王妃吧。

这刚刚大婚的七王妃曾婧,正是是大少夫人曾华盈的妹妹。不知道这曾华盈会不会借这个位高权重的妹妹,再使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幺蛾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程曦这般想着,便起身穿衣打扮,自己好久没出去走走了,权当去散散心。梧璃直怕程曦再遇危险,也急忙跟随而去。

程曦所住的位置偏远,二人又没有轿撵,徒步走到正堂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部到位了。见程曦进门,众人只瞟了她一眼,除了曾氏嗤笑了一声,竟无一人对其理睬,权当她是透明,各自继续与身边的人闲话家常。

贺铭泰还算温和,问了她几句身体康复的如何,程曦一一有礼回应。

不消一会,便听府上家丁跑来回禀,七王妃已经入府。

七王妃尊贵,品级却没有贺国公高,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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