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程曦驻足于辉宏的朱色大门外,门匾上贺国公府四个大字映于眼前。

古时封建,女子不得外出过夜,这关乎名节,程曦也不例外,更何况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终是下了决心,敲了门环。

门缓缓而开,开门小厮见是府里着装的丫鬟。不禁开口斥责:“你们是哪房丫头,去做了什么,居然回来如此之晚,出府令拿出来!”

程曦冷眉以对:“我是针织园程曦,国公夫人差我办要紧事,出府令自是没有,但我劝你们最好查查我是怎么出去的!”说罢直径从小斯身边走了进去。

小斯怔在原地,这丫头竟然如此强横。看着程曦的背影,小斯不禁挠了挠头,今日没有登记针织园的人出府啊,没有出府令出门,那便是自己的失职了,若是事情闹大,自己定是要挨罚!看着程曦越走越远,心想罢了,那丫头即说是国公夫人安排的,那便是吧。小斯讪讪的掩好门,只当无人来过。

这国公府可谓富丽堂皇,假山亭廊交错,树木花草更是设计有心,奢靡之余又显雅致,可谓处处景观。程曦此时却是无心欣赏,直奔贺国公的锦寿园而去。

这是一场赌注,赌的是贺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对于子嗣的看重之心。

贺国公只有四子,其中最小的老四因病早亡。剩下的三个儿子,嫡出老二贺勇豪身为边疆大隶,手握重兵定居关外。而老三贺勇志虽是庶子,亦是官中要员,但婚后被分出去单住。只有嫡出长子贺勇鸿留在身边,

而这贺勇鸿今已年逾四十,膝下更是单薄,只生育一子,便是嫡长孙贺铭泰。

贺铭泰,二十二岁,长相俊美,天资聪颖,又因是家中独苗,从小便受良好育教,可谓是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于科考取得探花郎的头衔,现已身居六品,更引无数女子向往附之。

贺铭泰十七岁时得皇上赐婚,娶了丞相之嫡长女曾氏,与曾氏于婚后育有一女。后来又听从长辈安排,先后迎娶三名妾室,然而时隔五年,只有三房再多添一女,竟无半个男丁。到了贺铭泰这一辈,更可谓人丁稀薄。

按理来说,对于贺家这样缺少子嗣的大世家,程曦让肚里的孩子认祖归宗这事儿不难,可让程曦之所以拖了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程曦就亲眼目睹了曾氏身边一个丫鬟,因为长相俏丽,得了贺铭泰几句称赞,就悄悄被曾氏划毁了脸嫁与了一个倒‘夜香’的下人。

这还不然是重点,更重要的原因,也让是程曦最为忐忑不安的便是自己的贱藉身份。对于贺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对于名誉极是看重,贺铭泰这般与下人苟且,必定会遭世人耻笑,虽然有了有孕傍身,可是这孩子也必然是一个极不光彩的存在,程曦料想贺家为了子嗣,很有可能选择去母留子!这一点才是程曦心中最大的顾及!可是现下依旧别无选择,想来也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才会生产,程曦也只能在这段时间里再慢慢去想办法。

国公府极大,走了三刻,才到贺国公所居的锦寿园,这一路程曦更是思绪万千。此刻天色已暗,程曦决心已下,便闯身进园。

国公府管理森严,自是有奴仆相拦,程曦也不与他们冲撞,就地而跪,大声反复呼喊:“奴婢针织园程曦,有要事求见!”“奴婢针织园程曦,有要事求见!”

程曦心中知晓,现下正是国公府黄昏定醒的时候,是此时贺府人员最为聚齐,程曦也正是因此才计算好了在这个时辰回来。

堂屋内,华发丛生端坐饮茶的国公夫人不禁抬眉问道:“何人吵闹?”

身旁跟随几十余年的李妈妈立刻上前一步,恭谨说道:“下人来禀,说是针织园一个丫头跪在门口,说是有要事求见。”

众人听到此话无不讶然,这可是触犯府规,要冒被打板子风险的,看来定不是小事。

就在众人疑神之时,只听“啪”的一声,贺泰妻子曾氏手里的杯子落于地下,摔了个粉碎,不禁立刻招来目光齐聚。

曾氏脸色煞白,见自己失礼,马上回神起身,向贺国公与国公夫人行礼致歉:“原谅孙儿身体不适,打翻茶杯惊扰各位,孙儿惶恐。”

国公夫人摆了摆手:“罢了,如是不舒服便早些回去休息吧。”顿了顿又对赵妈妈说道:“你去把那个丫头带上来吧!”

曾氏忙道:“孙儿没事,谢祖母关心,只是天色不早,祖母何必为了一个贱婢劳心,胆敢在府内喧哗,已是触犯府规,叫人打发便是,免的见了烦心。”

贺国公眼神何其犀利,直见身在曾氏一旁的嫡孙贺泰神色同样怪异,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心生疑窦,开口说道:“奴婢好歹也是家中一份子,且带上来瞧瞧吧!”

众人见国公说话,自是无人敢反驳,不消一会,程曦便被带了进来。

一进大堂,程曦就跪了下来,袖口中的素手在腿边用力拧了一把,便满面泪容伏下身去:“请国公与老夫人为奴婢做主啊!”

贺国公神情凛然,道:“你且说来。”

程曦直起身来,拿衣袖拭着眼泪,眼神却悄悄扫视四周,看来今日可谓是无一缺席。只见堂上贺国公与国公夫人坐于正位,两位年岁都已年过六旬,鹤发丛生,脸上皱纹密布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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