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之葭突然上前一步,恰好和浑身蓄势待发的坤藏并肩而立,二人瞬间形成獠牙合璧的气势。坤藏福至心灵,獠剑刹那出鞘,一个突刺,猫腰蛇行,剑锋由下直上,不断抖动变幻,弹指间闪动出数十种方位,指向和尚的咽喉、胸、腹、眼、耳等多处要害,几乎躲无可躲。

之所以攻向和尚,阴之葭和坤藏均有一个共识,胖子,总是要慢一些的。

慢的人,功夫再高,躲避起来总是要费力些。

阴之葭等的就是这个“费力”的一瞬间,只要和尚稍有躲闪的动作,阴之葭虽然手中无剑,但自信同样有足够的手段施展出牙剑在手时的五六分杀招。

虽只有五六分,但要杀死一个高手,并非没有可能。

这胖和尚和瘦道士,完看不出深浅,但不代表阴之葭和坤藏会束手待毙。

在当下,不管是阴之葭还是坤藏,都想不出更好的破局之法。

只能搏命一试。

然而,和尚连搏命的机会都没给这两个“小朋友”。

最后一刻,阴之葭仿佛听到道士在一旁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蠢货。”

那时,坤藏的獠剑锋芒距离和尚咽喉还有两寸,和尚的双手从宽大的白色袍袖中探了出来,完不似什么高明的招式,就像要从笼中抓兔子一般,肥厚粉嫩的手指滑稽地张开来,左手探出,从坤藏玄妙纷呈的剑影中大大咧咧地穿了过去,准确地抓在坤藏头发上,一把提溜起来;右手倒也略挽了个花样,肥肥的手腕轻轻一扭,恰好扣在意欲躲闪的阴之葭头上。

“哐”一声闷响,和尚把阴之葭和坤藏的头结结实实地碰在一起,二人就真像兔子般服服帖帖地倒下了。

道士脚下一动,往前一晃,双手刚好按在二人颈侧脉搏上。

“还好,还好。动是动不了啦,还好没昏死过去。”道士居然颇为紧张,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细汗,长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两个小朋友以为我身形笨,似乎更好拿捏一些。若是冲你去,别说晕倒,恐怕命都没了。”和尚居然比道士吓得更厉害,一身肥膘似乎都脱了形,随着给自己扇风的袍袖,呼哧呼哧地抖动着。

“这下怎么办?”和尚瞅着瘫倒在地,头痛欲裂的两个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头也仿佛痛了起来。

“依我看,你选一个,携去桥上,我选一个,带往池边,干脆利落完事儿算了。”道士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皮包骨头的手指,在阴之葭和坤藏的脑袋上分别揉了揉,二人只觉冰凉一下,疼感就轻了八成。

“也是。此间玄机妙奥,凡夫俗子见识浅陋,识人阅事,只从利害二端做文章,哪里解释得通。不过……”和尚一路附和,最后话锋一转,:“……别由你我二人来选,天意不可欺,还是由他二人自己选吧。”

“麻烦。”道士口中抱怨,却没有真的反对,只把手往身后一负,又像枚钉子样立了起来。

和尚笑眯眯地看着阴之葭和坤藏,问道:“两个小朋友,我和道士实无歹意,你们大可把我们当作此行的引路之人。不过,我二人之中,你们只能各择其中之一。两位小友,就快请决断吧?”

阴之葭看了坤藏一眼,还是那副憨傻涣散的模样,便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先拿主意。

他揉着犹有余痛的脑袋,问道:“即便你说的当真,那我们要被带去往何处?”

“带你们出去。”一旁的道士已经不耐到了极处,“你们可随和尚去普渡桥,也可随我去独清池。那是这黄泉世界通往人间的唯一两处出口。若要出去,便莫要再耽搁了。”

“到了就能出去?”阴之葭心中已动,却依然不依不饶地询问着。

“当然还有些小把戏,二位小朋友到了便知。”和尚笑呵呵地劝说道。

时至此刻,阴之葭心中已经了然,毕竟深陷他人手中,再问无益。于是侧头对坤藏说:“傻子,你先选吧。”

坤藏神情依然有些迷惘,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道士,最后说:“我选道士。”

阴之葭何其精怪,看出道士面上浮现出极为隐晦的喜色,心中暗自盘算。

“为什么选道士?”阴之葭问。

“我看道士不好说话,最后免不了还要打架,我只会打架。和尚好说话,你机灵,说说就过去了。”坤藏老老实实地说。

和尚听了大笑不止,声音在荒原上传出甚远:“你这小朋友颇有耿趣。说实话,武功的事,我不如道士;但打架的事,道士其实不如我。”

这话听起来颠三倒四,其实极有道理。

打架和武学,还真不是一回事。

“也好,你就选道士,我跟和尚走。”阴之葭略一思索,也就认可了。

“极好,极好。咱们这就去吧!”那边道士已经等得不愿再等,化作一道黑烟,挽起坤藏的手,倏忽之间,便行出数十丈,只剩下一缕黄沙烟尘,在原地缓缓飞舞。

“这死老马,就是贪快,秉性难改,秉性难改哦……”和尚无奈地摇摇头,大笑三声,也往那条古怪的大河迈开了大步,“这位小友,咱们也走吧。”

阴之葭看和尚不急不缓,也不催促,跟着他一步三摇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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