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摧握着酒杯的手一抖,刚倒满的啤酒洒出来。方颢泽睨了他一眼,又给满上。

“怎么了?”何摧站起来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

叶书冉摸了摸被冻得冰凉的鼻尖儿。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了,也忘了除了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想说什么。而且,他早说了除夕的早上才能到哈尔滨,然后要陪家人,晚上去爷爷家守岁。

“书冉,你怎么了?”这姑娘没头没脑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仿佛她那里是他抬脚便可到的地方。她一定是怎么着了才这样,那语气就好像等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叶书冉的眼睛一热。对,她想说:你对我什么承诺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做出争取一切,又放弃一切的准备呢?她用手指抵住酸涩的鼻子,稳了稳情绪才说:“没怎么。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那箱子东西交接一下。过年不是正好到处送礼吗?那都是送长辈的好东西。”

何摧在兜里摸了半天,没找到烟盒。刚才随手放在桌子上了。直觉告诉他,叶书冉本来想说的不是这箱子特产,可是她也绝对不会把真正想说的话现在就告诉他。

“书冉,先回家。这箱子特产即使你不要,也不着急给我,等我回去再说。如果还有别的事,也等我回去一并说,好不好?”

方颢泽站在包间的门口,看着何摧脸上那耐人寻味的表情。温和,是这家伙一贯的面孔。温柔嘛,反正是好多年没见了。等着何摧收了电话走过来,方颢泽搭着他的肩膀,说:“何摧,一看你那电话就是跟老妈或者小妞儿。我猜是后者。”

何摧没理他,肩膀一闪,进了包间。方颢泽跟在后面也进来,坐在他旁边。“你都落一轮了,赶紧自己端起来喝了。”

何摧也没说二话,端起酒杯就喝干。

“我发现你们都忙得很啊,我都回来多少天了,才约齐你们。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我啊?怎么我下了飞机一一打招呼,花光了美国话费,你们都没人飞奔着过来瞅我一眼?”

陈晨笑着说:“你还用我们飞奔着去瞅一眼?围观你的人多去了吧?”

“这种围观没什么意思。我跟你们说,国内的妞儿这些年都没长进,我在机场——首都国际机场,逗留了一个小时,没看见一个顺眼的。我让你们都带家属来,结果还是只有陈明一人。说实话,我都对你们这两个女的审美疲劳了。”

廖琪琪斜了他一眼,说:“你是对亚洲美女审美无能了。”

“得了吧,廖琪琪。人家陈明好歹是结婚生子,多了些韵味儿,你可是越长越回去了。你十八的时候可比二十八的时候好看多了。”

廖琪琪恨不得把方颢泽的嘴给缝上。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用中文贫嘴的本事怎么就没减退呢?

“方颢泽,我还不到二十七,你才二十八好不好?”

“嘿嘿,那你二十八的时候更不如十八了。”

袁烈看着廖琪琪气得又红又白的脸,恨不得把手里的酒泼过去的样子,扯了扯嘴角笑了。若不是方颢泽非撺掇着他来,这样聚会的场合他是无缘参加,也就没有机会去重温每个人无拘无束的在一起的感觉。

方颢泽得寸进尺,又不要命地说了句:“何摧,袁烈,你们俩谁行行好,赶紧把廖丫头给内部消化了吧。”

这下惹恼了廖琪琪,把腿上的垫巾抓起来,隔着何摧就朝方颢泽扔过去。方颢泽眼尖手快地接住,还侧过身耍了个转手绢的花样。

袁烈说:“看你这无赖样儿,就知道你这几年一点儿都没进步。”

陈明突然说:“哎,何摧。我妹妹知道今天我们聚会,死缠烂打非要来呢。你是给她下了什么蛊了,她就认准你了呢?”

何摧叹了口气,说:“你那妹妹怎么一点儿没学会大和民族女性的含蓄呢?直接上公司找我要电话号码,让我请她吃饭。我跟她说了,只当她是好友的妹妹,连当朋友都不能实现志同道合,别指望谈恋爱了。她好像油盐不进。”

袁烈想起来在楼下商务餐厅见过何摧和一个很卡哇伊的女孩一起吃饭。那个女孩一脸欢快明媚,何摧却没有风度地把不耐烦发挥到极致。原来是陈明的妹妹。他看了看廖琪琪。她低着头喝汤,看来也是知道的。这下,陈明跟廖琪琪又该结梁子了。

“她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听说我们要带家属聚会,所以今天吵着要来证实一下。”

何摧默了一下,然后抬头大大方方地说:“倒是想带来给你们见见呢,可我也抓不到人啊。”

聚焦在他身上的眼睛都无趣地散了,谁也听不出他话中之意,以为不过是在敷衍陈明的妹妹罢了。不过陈明和陈晨算是知道了何摧的意思,他们还是劝陈明媚死了心吧。当初他跟季湘两个人那么好,季湘出国,他既不跟,也不等,决然地分了手。陈明媚再闹腾下去,保不齐要自取其辱,何摧可是不会看着他们的面子对这个妹妹手下留情。廖琪琪也料定他短时内找不到个女朋友让她死心。又何况上班在一处,住又在对门,差不多是“监控”了,哪里看见他有女朋友来着?倒也没在意。

唯有方颢泽联想起刚刚那个需要及时回避的电话,并且温柔无奈的表情,觉得这哥们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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