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之前那怪人,手臂极长,一手正拎着一只不断挣扎的山鹿。

怪人环目一扫,而后转身对着身旁的女子,一叹道:

“咦?有缘亦无缘,看来我还是要走了!”

无微道人和陈冲齐感愕然,不知来人何以又改变主意。

怪人微微一笑,露出和他丑脸绝不相称的雪白牙齿,

“道长在此,算是半个出家人,在下生平未曾饮酒,今日酒性突然发作,但无下酒之物,也太也无趣。”

陈冲总算听懂些眉目,知道来人不愿当着道士之面杀生,不禁更觉有趣。

无微道人微笑道:

“檀越肩上,不正是下酒之物?道士算半个和尚,贫道却无半点向佛之心。檀越如此美食,怎能不让贫道分一杯羹?”

怪人脸容一正道:

“佛道两家,殊途同归,俱善视众生,酒肉虽或不影响求佛求道之心,但总由杀生而来,道长又有何看法?”

陈冲心中大不以为然,道长并不是和尚,也已明说不戒酒肉,这人理应高兴才是,为何反咄咄逼人,措词犀利,倒显得太也小气,不知不觉,已站在道长那一边。

道长不以为杵,淡然自若道:

“有生必有死,道有飞升,佛有轮回,既有轮回,死即是生,生即是死,檀越杀此山鹿,似乎造了杀孽,但换个角度看,却是助他脱此畜道,假若能轮回为人,皆是拜檀越所赐呢!”

陈冲听两人答得有趣,当下也随声附和:

“不然不然,人生畜道,皆是生灵,既都是生灵,又何来轻此薄彼,贵人贱畜之分?”

怪人哈哈一笑道:

“答得好!左边这鹿腿,便是你的了!右边这条给道长。”

说完坐了下来,那头山鹿被丢在了一旁,

“师姐,借剑一用!”

女子微笑一声。

“铮!”

背后长剑出销。

无微道人和陈冲眼睛同时一亮。

那剑比一般的剑要长了尺许多,剑身狭窄,但不时精芒烁闪,出鞘时嗡嗡作响,一看便知是一把难得的剑。

无微道人眼神一亮,动容道:

“贫道无微,不知两位高姓大名?”

怪人迳自走开,用剑去为山鹿剔皮去骨,自顾自说道:

“萍水相逢,名姓来历,又何须互通,以免影响酒性。”

陈冲心想这人行为怪异,但转眼便给他的动作吸引住了。

这长达五尺的剑,原是极不方面去皮削肉,转用厨工,但在那人魔术般的动作下,长剑有节奏地前弯后转,忽上忽下,山鹿像冰化作水般被一下下解体,成为整齐无比的肉片。

那人外型粗犷,一对手却雪白纤长,与他毫不相衬。此时站起了身来,长剑随手一插,准确无比地进入了剑鞘,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无微道长叹道:

“庖丁解牛,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那人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接着道:“剑走人空,粗鲁无理,鲁莽草率,也不外如是!”

表情黯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目光一转,微微扫了扫地上昏迷的中年人。

“各位先等一等,我们去取些柴火来!”

陈冲晃了晃身子,刚想开口帮忙,两人早已飘出门外,转眼不见。

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脸上充满了惊异之情,接着陷入沉思之中。

突然,一直躺着的中年人呻吟了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扯回他身上,

“魔族......伏羲门......昆仑妖境......魔乱天下......”

无微道人正想上前,神色又是一变,

“小哥儿,又有人来了!”

陈冲这次运足耳力,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蓦地风声呼呼,烛火倏地转细,庙内登时一暗。

狂风消去,烛火复明。庙中多了两个怪人。两人打扮甚是稀奇,明明是两个老者,却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极为滑稽。

“哈哈,果然在这里,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们兄弟的五指山!”

左首老者大笑一声,目光落处,正是那一动不动的中年人,其他人连看都未看。

“两位是什么人,与此人有些恩怨?“

无微道人眉头一皱。

右首那人嗤笑一声,

“牛鼻子,不关你的事!识相的,赶快离开!”

无微道人面色一冷,

“贫道本领低微,本不值一哂,但两人无端作恶,说不得也要请多多赐教了!”无微子微微一稽,显然不愿就范。

”桀桀,作恶?我们兄弟俩作的恶多了!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护的住他!”

狂风突起,烛火立灭。两道诡异的光芒,一闪而没,下一刻,无微道人惨叫一声,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捂着头部,唇间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心随意动’法诀,你们是魔教中人!”

左首之人狞笑一声,

“现在才知道,晚了!”

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出门的怪人,此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门口,肩上还背了一大捆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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