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上9点钟,连钟家的院子开始热闹起来了。

支书家儿媳妇生娃时出现怪异的亊早已在村传开了。这些只能在古书或是狗血电视剧里看到的情景,今天就发生在眼下的村里,村人感到既恐惧又兴奋。于是几个胆大的妇女拎着贺礼先到支书家探探路。小孩子是绝对不让靠近的,只允许在栅栏外远远的望着。

一会儿,妇女们兴高采烈地出来了,和外面的人耳语一阵后,围在院外的人群沸腾了。“不是妖怪,绝对不是妖怪,孩子长得好着呢。”一个妇女表情夸张地说。

“那也一定不是个凡人。”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慢悠悠地说。

连钟在屋内忙着招待贺喜的乡亲,对于院外村里人怎么议论自己的孙女,他心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儿媳生产时出现的怪亊也把他吓得不轻,可他毕竟见多识广、老持稳重,当看了一眼须影的孙女,心也慢慢放下了。‘说不定孙女长大后能当个总理、省长啥的呢!’想到这,连钟也偷偷地笑了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岁月好象俩块巨大的磨盘,把人们的欲望、爱情、欢笑、痛苦统统掺在一起碾压着、毁灭着,从缝隙中流出的都是梦想的碎末。

和所有的家庭一样,每个孩子的成长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痛苦。连谛也是一样。或许她受到的磨难更多一些。

连谛小时候,在外貌上和别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可在走路、说话这些基本技能上,反而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笨拙些。

三岁才学会走路,五岁时在家人都以为她是个哑巴的绝望时刻,她终于开口说了话。她从小不哭也不闹,天天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所有她感兴趣的事物,高兴的时候她也会憨憨的笑,她最爱的就是看着星空了,常常一个人出神地看着,傻傻地坐上一夜,家人又担心她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的大医院,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回来后,她还是憨憨的笑,傻傻的玩。

她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她家的后山了。她常常能在厚厚的草地上坐上一天,看着花花草草出神。在她的眼里,再平淡无奇石头,她也能从纹理中看到变幻多样的东西:老人的头像、孩子的笑脸、奔驰的骏马、哭泣的小熊……她咯咯地笑着。

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她都最熟悉不过了,她都给它们起好了名字,命令它们站好,教它们唱歌,唱的歌她自己也不懂,但好像山上的小动物们很喜欢,只要她唱了一会,山林深处的鸟群就会飞到她附近的树上,叽叽啾啾地給她伴唱,花松鼠也会在树上窜上蹿下地給她打着节拍,成群的野鹿也在远处频频的点着头。她爱它们,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

她从小就能感受到万物的气息,她能感觉到地球在旋转,还记得起记忆里最遥远的地方。

童年的连谛的身边没有小伙伴敢和她一起玩耍,小学时也是一个人坐一桌,甚至前后左右的位置都是空的,因为靠近她的孩子,不是发烧就是肚子疼,或者莫名其妙地生一场大病。

虽然没有小伙伴,这并不能阻挡小连谛寻找快乐。与生俱来的本能让她很小就洞悉了人世间的一切,她也不屑跟同龄的孩子玩,她觉得他们太幼稚可笑。现在能敢跟她玩的也只有弟弟连天了。

不过,学习的本事连谛一样不差,仿佛学习对她来说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每次开学发了新课本,只要翻一遍就什么都记住了,不用天天去上学,每次考试也是第一名。为此,同学们给她起了个外号---“万年老大”。

到了后来,除了考试,连谛干脆也不去学校了,平时就自己在家读书、上网或者漫山游玩。学校也乐于如此,因为连谛不来,教室里能坐下更多的孩子,也不用担心因连谛孩子们生病了。

可是弟弟连天就没这么幸运了。天天晚上因为做功课的亊被王玥揍得鬼哭狼嚎,可回回考试还是倒数第一。王玥有时看着她的两个孩子,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复杂滋味了。一直到了十岁,连谛的性格才变得活泼一些,平时的话也多了。

到两千零七年夏天,连谛已经十四岁了。父亲连卫国就在这年被村民集体选举为村长。这一天,连家杀猪宰羊热闹了一天。连谛不喜欢这闹哄哄的场面,早早就跑到江边钓鱼去了。

骑过十一小队,宽阔的江面渐渐呈现在眼前。天色青濛濛的,暮霭苍苍,白雾在江面上缓缓地浮动着。连谛心中十分欢喜,因为这样的天气大马哈鱼最容易上钩,母亲和连天都喜欢吃这种鱼。这个季节的马哈鱼的味道最为鲜美,等到了深秋鱼产完卵之后,鱼肉的味道就差了许多。

在江岸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找好位置,把四根钓竿的鱼钩挂上鱼饵,一个个地抛到江中,连谛坐在草地上等着竿上的铃响。江面上波浪汹涌。她看了一会江面上钓点的浮漂,有点头晕眼花,索性在草地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风静悄悄的在她身上拂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里不时传来几声鸟鸣。连谛快睡着了。

忽然,杆上的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连谛一跃而起,迅速提起了那根钓竿。

“哇,好沉啊,一定是个大家伙。”她兴奋的喊着。随着起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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