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扬立马挺直脊背,管教被他的气势震得愣了下。

“……那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管教凑近他的脸,阴森森的:“你就没点作案动机?”

“有!”

“……”

管教觉得被甩了一耳光,一张脸又虎起来。

“有作案动机你还不承认是你做的!”

“这里每个人都有作案动机——”赵晋扬然没被震慑,“这胖子好吃懒做,睡觉占地面积顶三个人,他走了谁不开心。”

那列男人中又传出窃窃笑声。

“都他妈给我安静!”

又问仓里值班那人,夜里有无异动。那人半途打起了瞌睡,自然不晓得,慌称没看到什么。

管教苦于抓不着证据,乱吼一气,又往赵晋扬身上甩了一棍。

“地给我收拾干净,睡觉!谁他妈不睡就给我打坐。”

肉山在医务室呆了两天才回来。赵晋扬在仓里地位发生微妙变化。他成了一匹独狼,没人敢接近他,也没人来找茬。

国庆后凉了几天,这天又回暖,阳光充足,放风时间一群人在外仓享受难得的打折阳光。

赵晋扬挨着墙角,像很多人这样偶尔抬头,或碾碾水泥地。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步步逼近的身影,赵晋扬转了一下脑袋。

泰三向他走来,姿态悠然,换做在外头他可能会给赵晋扬递来一支烟。

泰三笑容无辜,做了半投降的姿势。

“没恶意。”泰三说。

他那些跟班的确在两米之外。

赵晋扬靠墙那只手握成拳,又悄悄松开。

“有事?”

要是拳头能解决问题,赵晋扬一句也不想与他多说。

正是这股桀骜的气势,让泰三更是两眼放光。

“随便聊聊,别紧张。”泰三强调,“没恶意。”

“什么时候提审?”

“快了吧。”

“大概判多久?”

“六个月跑不掉吧。”

泰三哼了一声,“小意思啊。”接收到赵晋扬好奇的眼神,泰三张开粗短的五指,“我这个。”

五年。

赵晋扬表现出一点兴趣的样子,“干什么了?”

“你猜。”

“大买卖。”

泰三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

“抢劫。”

赵晋扬噗嗤一笑,“你?”

“嗯。”

“不像。”

“怎么不像?”

赵晋扬上下打量他一番,但笑不语。

“以前干什么的?”

赵晋扬又磨磨鞋底,“混日子。”

“跟谁混?”

“自己混。”

“把自己给混进来了?”

“差不多。”

“有没兴趣跟我一块?”

赵晋扬心里掀起大浪,表面却装傻充愣,“啊?”

“我说出去之后啊。”

“您把几年后的事都计划好了,招兵买马呢。”

泰三忽略话里的嘲讽,一手搭上赵晋扬的肩膀,“你是个人才。”

赵晋扬比泰三高大半个头,因为站得歪斜,身高差距不大,肩膀原本放松地塌着,此刻防卫性地绷紧起来。

“考虑下?”

赵晋扬眼神从那只粗糙的手跳到泰三脸上,停留片刻,定定与泰三对视。

“为什么是我?”

泰三熟络地拍拍他肩膀,收回手,“我说了你是个人才。”

泰三望了望天空,“你小子,敢打敢阴。我看好你。”

赵晋扬可笑地歪了下嘴,不置可否。

“考虑下?”泰三重复。

“呵——”

泰三再搭搭他的肩,又走回原本队列。

赵晋扬又抬头,嘴角微微扬起。

当初队里说好,确认了泰三没懂他身份,就把他捞出来。

赵晋扬甚至打算先休个假,去找个人。

**

许连雅一个人去建档产检。

挂号时候收费员问:“有计划生育服务证吗?”

“什么?”

“准生证。”

“……没有就不能检了吗?”

“没有就不能用生育保险,得从你社保账户里扣。”

“……没有。”

收费员敲下键盘,打印机嗞嗞吐出挂号单。

等叫号时候许连雅用手机搜了一下办理的条件,看了几行就关了。

要结婚证呢。她应该早想到的。

检查流程顺畅地走下来,等几天后拿完所有检查报告,许连雅按指引去录数据。

护士接过一沓报告,边看边说:“父母双方的身份证。”

“……只有我的可以吗?”

“不行,要夫妻双方的。”公式化的语气稍显不耐。

“忘带了,下回再补行吗?”

护士把报告收叠起来还给她,“那就下次带了再来录。”

许连雅只得收起来,后面排队的已经堪堪将报告递了上来。

“要是没有身份证呢?”许连雅不甘地问。

“那就户口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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