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说:“山高皇帝远。”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许连雅反将一军,“你也该给我找个新妈了。”

雷毅又想去掏烟了,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急不来,再说我一个人十几年都习惯了,多一个人还多牵挂。”

“你还真不想找个伴了?”

雷毅思忖片刻,忽然认真地说:“等你结婚了再说吧。”

许连雅从砧板上回头,说:“等我结婚那天你就自己一个人来,看着前妻儿子都上初中了啊?”

雷毅听到“儿子”这词愣了一下,许连雅也暗悔嘴快。

她父母曾决定,女儿跟妈姓,儿子跟爸姓,只是她还没盼来一个小弟弟,他们便离婚了。

好在长辈不会跟小辈计较,雷毅笑说:“我跟她比啊——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她妈妈先提的离婚,这么多年雷毅从来不会对前妻恶言相向,这也是他们父女关系一向融洽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邹阿姨还不错。”许连雅说。

雷毅立马否认,“那只是同事,你别瞎说,她前夫还在我上头呢。”

“……是吗。”许连雅说,“我还不知道几时能稳定下来,你要等到那天头发都白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有压力,别当成是我在逼婚。过日子还是要找个互相喜欢的,不能凑合。”

许连雅在被放养的自由里,终于忍不住莞尔。

*

许连雅几天后拿到律师电话。

律师态度有些冷淡,许连雅也尽量少说,只问工资该如何处理,是否打回原来的卡。

律师匆匆应了过来。

给到回复又过了一段时间,只有一句话:打原来的卡。

许连雅谢过律师,准备挂电话,那边又啊一声——

“差点忘了,我当事人还有一句话留给你。”律师说。

许连雅稍感意外,“说了什么?”

“他说‘你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一般人哪会好奇从哪来’。”

“……”

许连雅琢磨出后半句漏掉的词是“那东西”,配上律师冷静的嗓音,这句警告格外瘆人。

姜扬一直是她心头的隐秘存在,感情的冲动让人放大对方的有点,没有人对他评头论足,他便是情人眼里的西施,趋于完美。

如今周启军先撕开了这层皮,姜扬成了她□□的伤口,嘲讽便像找到突破口的细菌,肆意侵入肌肤——倘若一种猜测成了现实,被告知和自我认知相比,前者无疑更具冲击性。

律师说:“你还在听吗?”

“还有其他吗?”

“没了,就这句。”

“麻烦你替我谢谢他。”

——上卷·居无定所的痞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