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空洞的眼神盯着她,大腿夹缝处泛着光,似乎湿了……

房间的逼仄加重她的症状,许连雅想逃,她渴望新鲜空气。

“先把关上。”姜扬命令道。

许连雅理不清头绪,只好照做,姜扬又让她找根绳子来。

许连雅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找着,到小阳台发现杂物堆上的跳绳绳子。她倾身去够,不小心踢到脚边一个软乎乎的“行李袋”——至少刚才她以为是随处可见的格子行李袋——也许是角度问题,也许刚才紧张,许连雅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猫包,透气网那一面朝里,不仔细看不出跟行李袋的区别。

她顾不上绳子,蹲到猫包边拉开拉锁——

袋子里露出虎斑的皮毛纹路,许连雅怕拉开袋子,是两只虎斑猫,团在一起像坐垫一般,完睁开的眼睛一动不动。她心跳得飞快,咚咚咚的几乎破膛而出。许连雅伸手摸了摸,幸好,手掌能感受到起伏,还温热着。她稍稍松了口气,应该只是被打了麻醉。

“连雅?”

她恍若未闻。

“许连雅!”

“啊……”

许连雅这才回过神,抓起绳子回屋里。

“刚怎么了,叫你不应。”姜扬边把周启军五花大绑,边和她说。

姜扬本身不壮,只是精瘦得结实,而周启军与之一对比,枯瘦枯瘦的,平时穿衣看不出,刚才挣扎衣服被撸起大半才露出可怕的肋骨,像并排的火柴。

许连雅没回答他,而盯着周启军,“小周,猫哪里来的?”

“什么猫?”姜扬一头雾水。

许连雅依旧向周启军问话,失望掩饰不住,“我问你两只虎斑猫哪里来的!”

姜扬抽了抽绳子,确认绑结实了,才松开他。周启军拱了几下,从床上滑下,压到充气娃娃的脚,那具身体弹起又摔下,眼神更瘆人。

周启军瘫坐在床尾和书桌的狭窄过道里,仿佛是去了语言,嘲讽又无力地笑了笑。

线索和雷毅前段时间提到的偷猫贼串联了起来,许连雅更是气急,几乎要咬碎牙,“你把它们偷回来了!”

周启军笑得苍白,也不否认。

“你给它们打了多少麻药?”

姜扬交替看看两人,跑到阳台快速检查了一遍,差不多理清了整个思路。

“放心啊,死不了,”周启军曲起一条腿,挪了挪屁股,“死了就不值钱了。”

猫咪受的苦,他的讽刺,胶合成一股力量推她向前。许连雅作势要扇他,被姜扬从后头抱住。

“别打疼自己。”姜扬温言劝道,“不值得。”

许连雅在他怀抱里渐渐冷静下来,姜扬松开她,悄悄在她背上轻轻安抚。

两人的亲昵刺激到周启军,他竭力瞪着眼,吼道:“两只小畜生居然快比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不卖留着干嘛!”

姜扬看许连雅眼色,上去给了他一拳。周启军身子一歪,又呻/吟着慢腾腾地摆回原位。

“第几次了?”许连雅冷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启军当然不会回答。

从自己店里出去的动物,最后又被自己员工偷盗回来进行二次贩卖,许连雅越想脊背越凉,“你还有同伙,消息都是从你这里出去的。”

周启军的腿忽然抽搐一下,脑袋后仰,如溺水之人张嘴竭力呼喊,却只发出喘气之声。他不断蹬腿,脚后跟敲打地板。

“他……他怎么了?”许连雅向姜扬投去询问的眼光,后者却死死盯着那条像搁浅到河岸垂死乱蹦的鱼,像没听到。

周启军挣扎着站起,但失败了,他跪行到桌前,去咬抽屉的把手,却不断滑开,抽屉纹丝不动。

他要的东西在抽屉里。

他发出呜咽般的声音,然不似刚才恶言相向的小偷,而像一具垂死的肉体。

“给我……给我……求你……解药……”

他看向的是姜扬,只因他离他近。

许连雅还没喊他,姜扬便如鬼魅一般走过去,拉开了抽屉。

里面塞着一个插着两根管子的矿泉水瓶,瓶里残留水渍;一张锡纸,有明显烧灼痕迹;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封口袋,装着碎冰似的东西。

姜扬的神色变了,像黎明的路灯忽然暗了下来。

“阿洋……”许连雅喊了一声。

周启军如碰见救命稻草,拼命地往抽屉里凑。

“给我……”

姜扬咽了口口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抖了起来。

“阿洋——”许连雅提高声。

姜扬身子震了一下,如梦初醒地回头,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嗯?”

他的目光飘乎乎的,没了那种让人安定的力量,她仿佛看见挨了当头一棒的饿狼,懵然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