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到什么人了?”

本来可以打哈哈过去,姜扬觉得她神色有异,不是害怕,而是含着那么点担心。虽然以他俩的关系远不到会担心对方的地步,这样的情绪流露还是让他心头一暖。

“没有,我没有惹上谁。”姜扬看着她的眼睛说,“要是我真惹上谁了,这会应该在逃命路上,而不是跟你坐在这里。”

许连雅看着他不敢轻易眨眼,后点点头。姜扬猜测那只表示她听到了,至于相信不相信,待定。

姜扬说:“你的车钥匙,给我一下。”

许连雅在翻挎包之时,姜扬也侧身掏裤袋。

“拿着。”姜扬把一只黑色男士钱包塞她手里。

“嗯?”困惑的尾音。

“抵押。”姜扬说,“看着点,部身家呢。”

许连雅:“……”

明摆着认为她不信任他。

姜扬拎着车钥匙,“刚我说的,记着了吧?”

“嗯。”姜扬刚想开口,被她截过话头,“要不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以牙还牙呢,姜扬笑着说:“行,你记得就好。一会见。”

“哎——”许连雅叫住他,“我说我记得,没说我答应。”

“你……”

“我就在这等你。”许连雅说,“要是安,你一定会走这条路,我们在哪碰面都一样。要是不安,估计你也不会拐回来,这里离荔花村……”她估算一下,“要是三十分钟没见你,我就自己回去。”

姜扬盯着她,心里估摸可行性。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鼻子上,鼻头有点尖,面相上说这样的人刻薄,姜扬只信自己判断,目前没发觉。又想起她鼻梁周围淡淡的雀斑,许连雅并不算标准的美人,只能说看着顺眼。

“行。”最后他投降般说,“这里来往人多,前面不远就是派出所,你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

许连雅晃晃他的钱包,“可别让我带着这个进派出所给你报案。”

“想都别想。”姜扬嗤笑,朝下个街口大步而去。

树影和昏暗路灯下,雪佛兰呈现血凝结一样的暗红色,前后的车大多为黑色或银灰色。姜扬放慢了速度,看上去像个散步的人。

偶尔有摩托车开进村子,路边汽车往来,掀起一阵阵尘土。

才不过一个下午,雪佛兰仿佛蒙上一层灰,车前灯哀怨地注视他。

修车店亮着日光灯,并未看到人,也许到里间去了。饭店里只一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柜台里边坐着一个困顿的收银员。

村口往里依稀看到里边星落的灯光,映出屋舍的轮廓,光线未达的地方影影重重,一团黑暗好似包裹着秘密和罪恶,让他想一探究竟。

姜扬凝视片刻,耳边回响那个男人的警告,才下定决心地收回视线。

姜扬打开驾驶室的门,发现许连雅谨慎得连方向盘也锁上。车上配套齐,连抬头显示器和胎压检测器也装了。

他启动车子,一阵轰鸣之后,音箱流淌出清越的女声,唱着:“飘啊飘飘过千万里,苦苦守候你的归期。”

很老的歌,老到姜扬觉着许连雅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歌。

可听着听着,又觉得许连雅和这歌挺像,曲调和嗓音听着清冷节制,歌词和感情却真诚而坦荡。

姜扬开回分手的地方,路旁车少,那辆白色皮卡就停在原本的地方,车灯大喇喇地跳着,像小孩调皮地眨眼。

姜扬加速,快到皮卡车尾灯时闪了闪灯,停到侧边。皮卡双闪灯熄了,驾驶室窗户探出一张小脸。姜扬也降下副驾驶室车窗,晦暗里对方的眉眼都是模糊的。

“还挺快的啊。”许连雅揶揄道。

姜扬笑,“回去。”

他熄火,她却点火,皮卡发动机隆隆声起,许连雅提高声说:“走啊。”语音刚落,车头一摆,从雪佛兰侧边开出。没几下姜扬便瞅见皮卡车屁股。

“……”他原打算把车换回来的。

在这条相对车少的路上,皮卡速度快得像撒野。

姜扬也不慢,迅速点火踩下油门,路灯杆一根一根被抛诸身后。

平常拥堵的车道终于空旷起来,每个司机心头都会涌起蠢蠢欲动的飙车欲望。

笔直车道上的两辆车,一前一后,一红一白,像刚连通输液管中的两颗气泡,追逐与被追逐,奔向同一个出口。

前头红灯,知道无法超越,皮卡才放心地慢下来。

雪佛兰停在它左边,姜扬喊:“悠着点。”

许连雅转了转脸,不知作何表情。

路口人行道绿灯闪烁,映得姜扬的脸一绿一暗的。

绿灯放行,皮卡又箭一般飞出去。

“疯了。”他嘴上这么骂着,脚下却不肯留情。

他与她并肩而行。

夜风作响,从车窗灌进来,风干了细汗,他的刘海后翻,标志性的美人尖让他多了几分英气。

如果忽视限速牌,就能超越。但他没有,一旦并行,他便松懈下来,却死死咬着,不会落后。

又行一段,耳边传来“滴滴——”的尖锐提示音。姜扬左右看了看,定位到胎压监测器。以为是误报,但左前轮胎压差不少。他骂了一句,只好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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