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长办公室里。

靠近窗户的小桌台焦黑一片,应该是被刚才的爆炸波及了。

三个人沉默地与人对峙。

诸伏景光被毛利小五郎挡着,两人一前一后挡住了办公室唯一的门。

他们的对面,只有一个人,或者说,只有一个活人。

一名五十岁左右,头发灰白、面容严肃、眉头紧锁,穿着医生制服的男人,坐在办公桌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他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看到他背后办公桌主位上坐着的,常在新闻上露面、而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的秃顶男人,以及那个写着清水的铭牌,就大概知道情况了。

这人绝对是清水达哉。

目暮警官警惕地拿着枪进了门,而这个男人头也不抬,只是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

目暮十三不解,怎么会有犯人完无视警方,还让这两个人不敢上前?

他想要靠近一些,马上就被毛利小五郎小声警示了,“目暮警官,他身上有炸弹,请不要开枪。”

目暮十三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异常。清水达哉虽然坐在沙发上,但是他没有靠在沙发靠背。那个布艺靠背的褶皱形状起伏不定,很可能就是缠有电线的炸弹。

目暮十三只能同样小声询问,“那个倒下的,就是海老名仁吧?清水达哉他到底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诸伏景光身颤抖着,但他似乎对自己的恐惧毫无察觉。他半眯着眼睛,逐字重复。

“九十九、佐藤、苍井、山本……他在循环重复一些人名,其中重复最多的名字是‘玲子’,应该是位年轻的女性。”

还没等目暮警官说话,陷入自己世界的清水达哉、就好像被诸伏景光嘴里的“玲子”这个名字给刺激到了。他不再喃喃自语,而是狠狠闭了闭眼,将双手都抬起来捂住了脸。

诸伏景光隐约看到他的右手攥着什么东西,他怀疑那可能是枪械或是起爆装置。

目暮十三若有所思,也重复了一遍“玲子”的发音,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清水……清水玲子,清水医生,你是清水玲子的亲人!”

“我想起来了,清水玲子,那个被极道寻仇牵扯、被刀砍断左手小拇指的女性,你是她的父亲!”

清水达哉不再沉默。他站起来,慢悠悠、又气势十足地站到海老名仁的背后。

“是的,好久不见了,目暮警官。我就是玲子那个可怜的孩子的亲生父亲。”

目暮警官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他对自己经办的案件都有些印象,尤其是结果不那么完美的案件——完无辜的受害人清水玲子,最后居然选择了不起诉加害人。

而这个受害者的父亲,此时正在参与一起犯罪,而其动机有极大可能是为了报复。

悲剧正在循环啊!

……

“清水医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就是这些事件……这所病院的幕后黑手吗!”

\"幕后黑手?那可不是我。\"

清水达哉闻言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左手揪起海老名仁的衣领,露出那张带着扭曲泪痕的脸,又将这个丑陋的脑袋狠狠砸在办公桌上。

“你所说的幕后黑手,是这个不知感恩的,被罪恶吞噬掉的没有良知的家伙,连呕吐物都比不过的恶心的垃圾。”

目暮十三十分紧张,“难道你亲手杀了他——”

“很可惜,刚才那下爆炸还没送他去另一个世界赎罪,但是,也不用太久了。”

听到清水达哉说海老名仁还活着,目暮十三悄悄松了口气。

“清水医生,我不知道在您和令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在还没有犯下更大的过错的时候,停下吧!”

“就当是为了您的女儿,您的家人,不要再继续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水达哉突然笑了起来。

“你错了,目暮警官。要是我现在停手,才是真正的错误。”

“你能走到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吧?这所病院的真正内幕。”

“清水医生!”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为了玲子,我也要在最后的最后,把一切都揭露在阳光下。这次就说给你们听吧,其实我想说很久了。”

“不过,还请不要打断我。”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右手的东西。

“不然,这个松发式的起爆装置,就要提前生效了。”

接下来,是一个父亲,一个医生,一个人的自述。

“最开始,我只是被薪水吸引来的普通外科医生。我敬佩老院长海老名初的技术和行医观念,下定决心要追随他。”

“我感到不对劲的时候,海老名仁已经开始侵入这家病院了。”

“整个病院的感觉都变了。明明药品和器材那么齐,医疗费用也确实如老院长所定的制度、对特定人群有减免,但是手术的失败率却接连上升了。”

“真是可笑,海老名仁提出流浪汉临终关怀的方案时,我还以为他变好了,没想到直到玲子出事那一天,我才真正看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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