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管尚宫,一路弯弯绕绕来到慈宁宫。

慈宁宫很大,不仅要住太后一人,还要容纳不少的太妃太嫔,虽然先皇嘉隆帝不近女色,独爱慧娴皇贵妃,就是当今江太后,但他所拥有的妃子也是人数众多。

嘉隆帝驾崩后,江太后为人宽厚大量,并没有加害这些妃子,也没把她们赶去宫外佛堂诵经度日,只是把她们一并安置在慈宁宫偏殿。

人一多,就算地方再大也显得拥挤了。

慈宁宫后面是大佛堂,前面是慈宁花园,供太后、太妃和太嫔们拜佛及娱乐消遣。

褪去“情敌”标签,这些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在感激江太后的同时,也像朋友一般其乐融融。

毕竟她们都还年轻,之后有大把的时光供她们滋润生活,没必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

人,到了一定年纪,有了人生阅历,有了生活感悟,有些东西就看得淡了,淡了。

……

钟婉在慈宁宫主殿外低眉顺眼地站着,她身后的听瑶更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管尚宫进殿汇报。

虽然钟婉在之前也见过江太后几面,但都是和众妃一起去的,她位分不算高,站在后面,太后也看不见她。

但这次是太后要求她来的,而且只有她一个人,类似于单独审问。

太后会不会因为春联福字而针对她?会不会因为明曦帝独宠她而针对她?会不会因为江贵妃的事情而针对她?

钟婉越想越可怕,手心汗都出来了,就差叫娘了。

这时,一名小宫女笑嘻嘻地走上前,道:“奴婢叫初蕊,纯婉仪小主里边请,太后娘娘已经在内殿等着了。”

初蕊衣着一等宫女服饰,年纪怕是比听瑶她们还要小,顶多十岁出头的模样,长得挺水灵,看着也聪明,还留有一丝孩童稚气,估计太后喜欢,把她晋为贴身宫女。

钟婉把紧张深埋在心底,面上神态自若地回以一笑:“有劳了。”

不管心里有多怂,至少表面不能垮!

初蕊带引钟婉和听瑶进了主殿,站在内殿门外,柔声禀道:“太后娘娘,纯婉仪小主来了。”

殿里响起温和的声音:“带她进来罢。”

钟婉踏进内殿,就看见一名年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美妇身着普通的淡绿色宫装,随意地坐在贵妃榻上,一手拿针线一手拿布料,正缝补着什么。

这就是江太后了,让人惊叹不已的恐怕就是她的容颜,足以和钟婉相提并论,在她的脸庞上找不出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活脱脱一位绝色佳人。

钟婉调整好状态,优雅地行礼:“臣妾纯婉仪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圣安。”

江太后放下手中的针线,笑着站起身,亲自扶起钟婉,道:“不必多礼,哀家今儿就是来和你说说话的,也不要紧张。”

钟婉只感觉一双温暖细腻的手握住了她,机械般地起身,不敢乱动。

江太后指指桌上的春联和福字,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

钟婉一惊,冷汗直冒,牙齿似乎都在打颤,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笑着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些是臣妾写的。”

江太后脸上笑容越发浓郁了,道:“那便替哀家做件事吧。”

接着她从一只小叶紫檀雕花木柜中取出一幅卷轴,展开平摊在大几案上,道:“这幅画,是令淳为哀家作的,但未及题字便即逝世。”

说到“令淳”二字,江太后眼底显出浓浓的哀思。

先皇嘉隆帝,名令淳。

“哀家写字不精,找人代写吧,写得好的都是男人,写不出女子的娟秀小巧,你的字正好合哀家心意,帮哀家完成这幅作品吧。”

钟婉为难:“这是先皇为太后娘娘作的,臣妾字艺不精,万一……”

江太后笑着摆摆手,阻止钟婉继续说下去:“你不写,这幅画不知又要空到几时了。”

短短几个字,虽然平淡,但隐隐带有一股威严,把钟婉想说的一切话都咽了下去,找不出一丝拒绝的理由。

当下也不磨叽,将卷轴铺平用一块乌木刻梅镇纸压好,取出小楷笔,闭目静心。

等精神上升至最佳状态,钟婉睁开澄澈的双目,奋笔疾书。

江太后程看在眼里,暗暗点头。钟婉的冷静、直爽、大胆使江太后对她更满意了。

江太后也是宠妃,她深知做宠妃所要遭受的一切,所以她对钟婉是宠妃没有偏见,甚至引起了共鸣,希望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春联福字是谁写的,她才不在乎呢!而且她看腻了翰林院那些学士写的字,正想换换口味。

今天她召钟婉来,不仅是考察钟婉,还有一个目的。

这就要看她聪不聪明,能不能领会她的意思了。

……

题字用不了太多时间,钟婉依据江太后提供的资料,临摹了一首小诗:“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神若春湖水,眉比春黛山。”

画卷上,一名角色佳人身裹红貂,站在雪中,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说不出的动人。看这眉眼,不是江太后是谁?世上还有谁的容貌能和她相比?(婉婉高举双手一脸不服气地插入)

这首诗和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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