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迟带着以南又回到了之前居住的御园。

那栋象征着重新开始的别墅,被那场大火烧的面目非。

终是又回到了这里,再次踏入这栋别墅,以南的心情又是一番滋味。

事情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她以身作局,最后终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呵,多可笑。

一切都由不得她……

穆离迟将以南放到床上,抬脚准备离开。以南顺势勾住他的胳膊,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屋内没有开灯,月光洒在穆离迟身上,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霾,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他就这样站在床边,垂着眸子,半晌才哑着嗓子问,“何以南,我还可以信你吗?”

以南知道她的这番说辞并没有完让他信服,她在赌,赌穆离迟心中的最后一点柔软,赌他舍不得放开她。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爱这个东西,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以南站起来身来抱住他,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

穆离迟任她抱了许久,才僵着手回拥了过去。感受着这失而复得拥抱,他用力拥住她,锢得以南都要喘不过气来。

“何以南,你要是敢骗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以南抿嘴闷哼,强忍着不敢出声,生怕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

爱果然会使人盲目,让人下意识地选择自己相信的部分,然后开始自欺欺人。

穆离迟急迫地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将以南压在床上,一手扒掉碍事的衣物。

以南的身体只是微微颤了一下,便张开了唇,放任其随心所欲。

她本就有意勾引他,想让穆离迟的那些猜忌、愤怒,通过这种方式通通发泄出来。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忍一下,再忍一下。

她垂下眼帘,把他当成沐彦,想象着和她亲吻交缠的人是沐彦。

可那精壮的躯干,强势浑厚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是穆离迟,是他,在亲吻她。

穆离迟吻了吻水润的唇瓣,哑着嗓子道,“何以南,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想了很久,看不到以南的那天,他内心害怕极了。

他曾荒唐地想,倘若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决绝的离开了。

多么可笑,曾经放浪形骸的他,竟也动了用孩子拴住一个女人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在这段关系中,他是处于感情至高位的主导者,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只是一个被动地接受者。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动的那一方。

被她观察,被她了解,被她试探,他浑然不觉,任由这个女人一点一点,逐渐俘获他的心。

最隐形的控制,是来自于“弱者”的控制。她掌握着节奏,捏着他的命门,忽冷忽热,或松或紧,令他爱恨不得,心甘情愿为之沉沦。

他在一点一点迈入凌迟的深渊,而她却站在深渊的尽头向他招手。

以南没有吭声,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顺从讨好穆离迟。可她真的做不到,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

它该是在父母的期待下,乘着爱而来。而不是作为一个束缚他人的工具。

显然这些,穆离迟永远不懂。他不懂得尊重生命,更不懂得敬畏生命。

她不记得穆离迟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记得什么时候为她洗的澡。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浑身清清爽爽,没有事后的那股子黏腻感。

以南挣扎地坐起身,身的筋骨都在隐隐作痛,无一不在控斥昨晚的疯狂。

脑海下意识地想起,穆离迟的那句话,他想要个孩子。她猛地站起身,想去拿之前放在抽屉里的避孕药。

却因双腿无力,直直栽到了地上。

浴室内的水流声戛然而止,只见穆离迟下腹仅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冲了过来。

发梢上的水珠顺着精壮的肌肉纹理,缓缓往下淌,清冽的沐浴露在空中弥散。

穆离迟看着以南一只手拽着床单,一条腿往床上翻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是干嘛?何以南?”

他噙着笑,走到以南面前,两只手抄起以南的胳膊窝,将她架到床上。

以南脸色绯红,轻抿着下唇,沉默不语。

穆离迟却一直阴沉地盯着她的下部看,眼神隐晦不明。

察觉到他的视线,以南顺着目光看了过去,白色的真丝裙上,不知何时染了一片猩红的血迹。

她尴尬地用手捂住,“穆离迟,你能不能出去?”

穆离迟的眸底黯了黯,转身离开了。

坐在床上的以南,忍不住大舒一口气。

看来,上天也在阻止这场荒诞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