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一阵颠簸,提示即将降落。

机舱门刚一打开,安德烈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飞机。

月色下的沙海一片死寂,一株形状嶙峋鬼魅的枯树,孤耸于这片极其单调、震撼的色调中。几只干枯的枝条如僵尸挣扎的手臂,尖锐地刺向天空,发出无声的呐喊。树干早已被掏空,风吹过,沙粒在树洞中穿行,发出如婴儿般的啼哭声...

对着这颗丑陋的枯树,安德烈一声冷笑,引得紧随其后的科伦娜撇向这棵枯树,她不解地回望安德烈,什么也没问,就将目光投入到遥远的沙漠深处。

雷格紧随其后,后面是垂头丧气的柯尔斯廷。

菲阳豪情万丈地跳下飞机,可迎面而来的沙漠和枯树,让她瞬间震住。突地,一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呢?”替她背着枪的伊恩,转到她前面。

“没事,沙子迷眼睛了——”菲阳扭头躲避大家好奇的目光。

伊恩赶紧放下枪,拂开头盔下被狂风吹乱的头发,见到的却是一双水汪汪清澈的大眼睛,只是目光哀悯。

伊恩看了一眼:那颗枯树嶙峋张开的枯枝像极了蜘蛛的腿。

他微微一笑,捧着那张脸,语调调侃,声音却温柔:“这就被迷了眼睛,待会怎么办?早知道不带你来了,没用的家伙。”

“一颗沙子就迷了眼,这是我们的‘东方不败’吗?”博妮塔讥讽道。

月光下,安德烈深陷的眼眶在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投下大大的阴影,远远看起来他像邪恶、虚伪的白骨精。他的目光从枯树转向菲阳,菲阳的头盔将月光反射到他脸上,令他几乎睁不开眼,他僵尸般的脸上猛地罩上一层红润。

“到底出不出发?!”安德烈几乎是在愤吼。

“出发!”雷格终于拿出领袖的气质。

伊恩将菲阳的头盔合上,叮嘱道:“跟紧我!不许一个人向前冲,要听话,懂吗?”

菲阳点了点头,她害羞地笑着,冲伊恩做了个超级无敌宇宙美少女“Fighting!Fighting!”加油的动作。

伊恩瞬间花痴。

“走吧!”科伦娜催促道,她冲弟弟小声骂道:“傻逼!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竟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弱智、白痴的弟弟——!”她在报复伊恩曾经对她的嘲笑,伊恩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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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惨白,他们悄无声息地鱼贯飞行。

菲阳肾上腺素激增,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就悄悄凑到雷格身边问:“Boss,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雷格目光茫然,张开的嘴‘啊’了两下,就没了下文。

“分几组包抄?谁做先锋?谁当中卫、后卫...”菲阳好心提示。

雷格古铜色的脸开始涨红,手指随着菲阳的声音碾压。

“是4-4-2阵型好?还是4-5-1阵型?我觉得4-3-3比较具有进攻性....”菲阳仍不甘心地提示着,丝毫不觉得对方有一掌拍死这只苍蝇的冲动。

“够了!闭嘴!你觉得是在踢足球吗?好玩吗?待会有你哭的时候!”雷格终于忍不住,拿出队长的威严咆哮着。

“呃!又凶我?!好尴尬哦!买个包包,还得货比三家!人家那么热情地提醒你要做个有计划有步骤的好Boss,这有错吗?”菲阳悻悻地偷偷嘀咕:“唉!做人难!做一个女人更难...

做人难啦!

替她背着枪的伊恩,追着她时前时后,不时还得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幼小心灵,刺激的博妮塔差点将那串伊恩多年前送给她的手串,扔进浩瀚的沙漠...

飞行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们就来到手机提供的GPS坐标位,雷格带领大家,停在一小片戈壁滩的沙丘后。

在如此辽阔的天际间,戈壁滩上那间简陋的铁皮棚屋,显得脆弱和自不量力。

几辆破破烂烂的敞篷大卡车和越野吉普,横七竖八地随意停放在屋前满是沙尘的水泥地上;同样横七竖八的还有从铁皮屋缝隙中,透射出来的昏黄灯光。

若不是知道这是恐怖组织的基地,菲阳甚至觉得这闪烁、四溢的光束,在这片荒凉的黑夜中像海上孤岛的明灯,闪耀着温暖和生的希望。

可这却是恐怖组织的基地!

就像那颗嶙峋鬼魅的枯树:死亡和求生的欲望并存,就像弗罗伊德的本欲论。

菲阳身体微微发抖,旁边的伊恩以为她害怕了,伸手搂紧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不要紧!谁都会有第一次。”说完这话,嘴角突然勾起一丝邪笑,顺带将菲阳搂得更紧。

雷格用红外热成像仪,扫描铁皮棚屋内的敌情。

此时正是当地凌晨三点多,那些毫无察觉、面目狰狞的大胡子们,正裹的头纱依在屋内的火坑旁,抱着枪杆睡觉。只有四个巡逻兵分别蹲守在屋外的四个方向,他们无精打采,时而站起四处张望,时而在墙角缩成一团。

虽然是热带地区,可是在昼夜温差极大的沙漠,11月夜晚的体感温度也接近零度。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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