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当值的不当值的,一堆丫头聚在廊下说个不住。

四个大丫头华簪守屋子,八个以纱命名的二等丫头六个要去,还有以珠宝命名的三等丫头也来了大半。

廊下站了二十来人,

冷雪洛换了衣服,丫头们簇拥着她上了软轿。

罗布老爹背着竹篓,笑得牙不见眼。看看,寨子里谁有他这么大的脸面,姑娘不仅三番五次到家去坐坐,还专门让人来请他,说他是寨子里积年的老人,青见周围没他不熟悉的地儿,问他今天是否能抽个空,指点指点长果子的地方。

瞧瞧这话说得多贴心,让南边的刀老头羡慕去吧,让西边的蒙老头嫉妒去吧,只有我,住在寨子东边的老罗布,才有这个福气!

老爹在前面带路,冷雪洛走在老爹身边,听老爹说这是什么花,这是什么树,这个可以入药,这个可以吃,听得津津有味看得满目新奇。

丫头们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叽叽喳喳欢声笑语说个不停,给林间添了许多生气。

最后面还坠了个冰块脸的冷小伍。

路上有杂木林,其中有零星的果树,土生野长。模样不行胜在天然,滋味很足。

成熟的果子被林中的鸟兽祸害了大半,剩下不多的被丫头们弯下枝子摘下丢到各自的篮子里。

路过一片松树林,在林子边上摘了不少树莓,林子宽阔,林间少有灌木,长着绿油油的草,看着像铺了一层绒毯。老爹说现在早了些,再过两个月到了雨季,这里有许多蘑菇。

又走过一个牵满山藤的小山坡,山藤长得乱七八糟张牙舞爪,老爹指着藤子给她数:这根是鸡血藤,有些年头了,姑娘瞧这都牵到坡那边去了,所以又叫过山龙;这个是大葛,藤子拿来编筐最好,金黄金黄的,根子能打粉,葛粉明目最好;这个是脚板苕,底下这株草草是黄精......

让她长了不少见识。

山坡下各种怪模怪样的石头裸露着,石缝中顽强的冒出绿意,三三两两的长着几颗梅子树,正是结果子的时候。老爹说这是野梅子,酸,没杨梅甜,泡水喝不错。被一群丫头嘻嘻哈哈的摘了个干净,拿回去用岩蜜渍了再用来煮水消暑最好。

翻过山头,老爹指着前面一片墨绿说道:“那片多是野橄榄,在山里是个贱物,哪都能长,前面多些,成了小林子。姑娘别看这物件不起眼,吃着苦,做了蜜饯果醋味儿还好。”

这果子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雪洛小心翼翼的跟在老爹身后,山里路不好走,硬生生踩出来的羊肠小道,细长带着锯齿的草从腿边手旁划过,雪洛心说着,还好是副武装出门,不然今天可惨了。

走到老爹说的野橄榄树跟前,树形奇形怪状,长得很是张狂。不过野林子没人打理,长成啥样也不奇怪。羽毛状的叶子,叶子根部的枝桠上一长串的果子,大的龙眼大小,小的才指头大,雪洛看着这果子嘴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咽口水。

这个不是余甘果么,从小到大都是青不溜秋,知道平均主义,一个果子不论大小通通的被均匀的分成六份。她记得成熟的季节大多在七八月份,没想到这里五月里就有这么多了。没吃过的人一口咬下去能苦得跳起来,回味却是极甘甜,前世的时候到了季节她喜欢买点来泡水喝,很便宜,据说能清热解毒润嗓。

这东西好久都没吃到了。

老爹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姑娘放心摘,这玩意命贱,没虫子招惹。”

雪洛欢快的哦了一声,丫头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往随身带着的篮子、背篓里扔果子。她们吃不吃烟火食都能活下去,图个好玩罢了。

余甘果在水果界的位置挺尴尬,没榴莲那么尊贵,处境却差不离。喜欢的人看着就想吃,吃不着会想。不喜欢的人光听见名字就退避三舍了。

没吃过的丫头往嘴里丢了一颗,片刻的功夫就听到一声惨叫,惊得众人猛的回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一张扭曲的脸。丫头捂着腮帮子皱着眉眼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术木在那里半响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把嘴里的果子吐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哎呦喂,可顺过气儿来了,这苦的。”

逗得大家大笑。

雪洛挑着大的没伤疤的摘,她认识这玩意,成熟的余甘果果皮透亮有种半透明的感觉,有点像质地不太好的玉石,水头十足,不一会的功夫就摘了满满一篓。

老爹蹲在远处的石头上抽烟袋,青见的人进山都有抽两口的习惯,防蚊虫。盛夏里草木葱茏,水汽重,倒也不怕引起山火。

抽了一袋烟,在石头上磕了磕烟锅子,眯着眼看了一圈,看大家伙都摘得差不多了,这才过去领着大家往前走。

难得出门,雪洛让丫头们各自玩耍,摘些果子家来今日就不必当值了,小丫头们欢呼着行了礼,三三两两的跑远了。

自己扶着锦儿,后边跟个冷小伍,慢悠悠的东走西逛。

等玩得尽兴,方才归家。

三个大丫头自然跟着家来,进屋就和华簪一起忙着端茶倒水服侍冷雪洛梳洗。青姨见雪洛面有倦色,心疼得不得了,扶着她在浴桶里坐了,湿了头发轻轻按摩着,说道:“姑娘身子还是弱了些,水里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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